芷馨!飒痕猛然想起她还在悬崖上与夜无寐和薛凝对峙。得赶快上去找她为丫头解蛊。恍然想起三年前师傅命他亲手杀死芷馨的事。若然师傅现在见到芷馨没死,又知道她毒害谭香,更不会放过她了。
想了想,试探着问:“师傅,那下蛊之人也许只是一时被仇恨蒙蔽,若能解了丫头所中的蛊,可否饶她一命?”
青衣男子没有答话,仿佛在无声地笑。飒痕等得心里焦急,这时,他才开口:“将死之人,你又如何留得住她?我将返回洛阳,这里的事,你自己看着办吧。你答应为我做三件事,我要你做的第二件事,就是把香儿完完整整安全地送回逍遥宫。”
“是。”飒痕答地果断。虽然他不太能理解宫主口中的“将死之人”。
地窖有两个出口。一个正面敞开正对着上山之路,一个便隐秘在“思还崖”的石碑之下。
两人分别往两个方向,沿着来时的路,各自出了地窖。
飒痕怀里抱着谭香,他的手心好像触到一块粘湿的地方,借着地窖外的光亮,才看清是一道皮肉翻卷的鞭痕。
伤口已经溃烂化脓,血迹干涸在衣服上,她全身上下,还有多处类似的伤口。当他抱着她的时候,不知碰到了多少地方,但她却一声不吭。
噬心蛊究竟是个什么毒药,竟能让她伤成这样,却叫不出一声痛?
在她茫然无助的眼神里,究竟掩藏了多少痛苦和眼泪?
她被关在地窖里的这么多天,噬心蛊早该发作了许多次,究竟那噬心之苦,又是如何?
他无从猜测,但从她高耸的颧骨和陷下去的脸颊,以及眼下的微青,便可窥见一斑。
什么样的折磨,能让人在短短半个月的时间,消瘦成这般?
石碑外,薛凝早早等在那里。飒痕跳出洞口,环望四周,只见她一人,于是问:“芷馨呢?”
薛凝见飒痕成功救出了谭香,不禁欣喜地跳过去。可他却第一句就问那毒妇,薛凝有些赌气地背过头,冷冷道:“死了。”
“什么?”飒痕的声音出奇地焦急,散发着隐隐的怒气,“她是怎么死的?”
薛凝顿时觉得气堵,那毒妇心狠手辣,害他断手,又把谭香折磨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他干嘛还一副着急她的样子?
于是掐腰,依然背对着不看他:“被我捅死的。”
“你杀了她?”飒痕忽然抓起她的手腕,狠狠地将她转过来正对着自己。
“疼死了,你这么用力干嘛?”薛凝挣扎着,觉得手都要被拧断了。不就是个毒妇吗,这么紧张干嘛?看他的眼神好像要吃人!
“她杀了我爹,我杀她报仇,难道不对吗?”
飒痕张口,想说什么,却又咽了回去,收敛怒气问:“尸体在哪?活要见人,我死要见尸。”
薛凝白他一眼:“没了,被我踢到悬崖下了。”说完,又得意地拍手,“那个毒妇,死有余辜,这下粉身碎骨,连尸骨都没了,哈哈,真活该。”
“你把她踢下了山?”飒痕的音调陡然高了八度,抓着薛凝的手也更用力。
“你干嘛?快放手,疼死我了!”薛凝皱眉,拼命地拍打他,“你难道舍不得她吗?”
飒痕忽然放手,薛凝用力过猛,差点甩出去。刚站稳身子,忽然一阵疾风从面前拂过
啪!
响亮的巴掌声,薛凝脸上一热,本能地伸手去挡。
“你……”她嘴角颤抖,眼眶里有晶莹的泪珠在打转,一边脸颊迅速地肿起来,“你居然为了那个毒妇打我……”
飒痕收回手,冷冷地看她。
她懂什么?没有芷馨的血,如何为丫头解蛊?
他心里又急又怒,无暇顾及薛凝。抱着谭香,飞速地往下山的路上去了。
就算摔成粉身碎骨,哪怕只能找到一点骨血,他都要去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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