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蓝不经意地“噢”了一声,没有多想,“也对,我记得那个时候你不管去哪里身后都跟着一大堆人。有那么多保镖在旁边,也很难真的玩到吧。”
钟予只是垂着眼,没说话。
他高中去的那次也只是为了见她。
虽然那次也只是隔得很远跟她打了个照面,他回去之后也默默高兴了好久。
两人往前走着,苏蓝又笑了下,“他们刚刚好像是太热情了,把你吓到了么”
“没有。”钟予慢慢摇了下头,“这是北山森的习俗么”他想起刚刚人群看他的目光,人人眼里都闪着兴奋的光。
他又转过头,看了眼被苏蓝拎在手里的篮子,木篮里被塞得全是当地人手工做的手艺品,什么都有,挤得满满当当。
“倒也不算习俗,他们平常也没像刚刚那样热情。可能因为你长得像他们的神子。”
“神子”
“森林的神子,是北山森神话传说里的一种神明,代表自然和好运,”苏蓝很自然地接话,“长得很好看。”
钟予呼吸滞了一下。
他没预料到她会这么说,整个人一僵,垂眼盯向自己手里的热红酒。
热红酒还冒着热气,把他的脸都蒸得烫了起来。
心躁如鼓,吵得钟予都快听不见远处的嘈杂声了。
她说他好看。
钟予长睫轻轻地颤着,他捧了会儿热红酒,像是为了掩饰一样,他又默默地喝了一口。
他本来是不喜欢酒的苦味的。
但这次的酒竟然让他觉得不苦了。
甚至,他有一点点,喜欢这个味道。
甜的。
两人向前走着。
集市很大,还有好几条街道没逛完,但苏蓝看着钟予病弱的脸色,还是决定先跟他一起回去。
“之后几天我们再来”她问。
“嗯。”钟予很乖地应了。他其实没想到她还愿意之后再跟他一起来,耳尖立时又红了点。
慢慢地绕上一圈,两人就快走回之前进来的地方了。
就在这时,两人身后传来一道喊声。
“领主大人”
白雪皑皑的路上,个高腿长的少年一路顺着另一条街道的下坡奔跑着,脚步在雪上踏出一串脚印,还一个劲激动地挥手。
苏蓝转过身,惊讶地扬眉。
是之前下山的时候她从车窗看到的那个少年。
果然在集市里碰到了。
“领主大人,我就知道是您”
矫健的少年飞奔到苏蓝面前,直接欢呼着给了她一个热情的拥抱,脖子上的兽牙项链叮当作响。
“对,对不起我太激动了领主大人,我昨天听说您又来了就想去看您,但爷爷说我们不能过去打扰”
苏蓝很及时地伸手扶住了他。
她看了眼少年脸上因为奔跑而带上的红晕,跟他拉开了点距离,又转向钟予。
她介绍道,“这是希莱德。我上次来北山森的时候,他给我做的向导。”
很清楚地介绍完了他们之间的关系。
“您,您,您好”
希莱德的目光在撞到钟予的身形之后,整个人下意识就惊了一下。
这就是,这就是刚刚大家说的神子吗
希莱德脸都涨红了。
那这位神子长得也太太好看了。
见对方那双深绿色的眼眸落到自己身上,希莱德又紧张地赶紧补充道,
“我,我叫希莱德从小在这里长大,您有什么事情的话,打猎,找方向,或者缺什么,都,都可以叫我”
话说着,希莱德的目光没忍住,在面前这位,和旁边的领主大人身上小心地转了一下。
这位这位跟领主大人,是什么关系
两个人都长得好好看,站在一起很般配。
但他们好像站得也不近,气氛也没有很亲昵的样子看起来,又不是很像恋人。
之前他听山庄里的人讲,领主大人现在好像还是单身未婚,也没有未婚夫
那他们是
美丽的神子微微颔首,声音很客气。
“谢谢。”
“”希莱德心思被打断,突地一激灵,“不,不用谢”
“希莱德。”苏蓝叫他,“你不是要去给你爷爷的摊子帮忙么当心被骂,快回去吧。”
“噢。噢好”
苏蓝唇边的笑温和,希莱德没忍住脸又涨红了点,“那那我先走了”
希莱德反应了过来,立马跟两人摆了下手,慌慌张张地向集市里面跑回去了。
“领主大人,之后要打猎的话,记得叫我啊”
苏蓝目光在少年的背影上停留了一瞬,收回视线,和钟予走出了集市。
希莱德一向热情惯了,这里民风又是这样,苏蓝并不是很在意他的拥抱。
钟予微微地偏过了脸,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
希莱德的插曲很快,两人坐上了车。
车往山上的山庄开去,开得缓慢。
过了一会儿。
苏蓝问“集市好玩么”
“嗯。”钟予轻轻点头。
“大家都很热情。”他慢慢地说,“跟都城很不一样。”
“都城。”苏蓝笑了下,重复了一下这个地名。
它就代表了一切。这里还真是都城的反面。
“那你喜欢么”她又问。
钟予无意识的用手抚了下脸。
他的脸上还带着她之前说“神子”的事情的时候,留下来的烫意。
“嗯喜欢。”他轻轻地说,“谢谢你带我来这里。”
酒意开始上涌,钟予有点困倦,头靠在了车壁上,阖上了眼。
苏蓝感觉身边没了动静,微微转眼,正好就看见他小憩的模样。
漂亮的眼尾艳红灼得厉害。在他身后车窗外的漫天白茫茫的雪景的映衬下,美丽地不可方物。
他就静静地靠着。脸上带上了一点点微红的醉意。
难怪他累了。原来是刚刚喝了热红酒的缘故。
苏蓝了然。
过了这么久,他的酒量还是很差。
她弯了下唇角,没再开口。
车开上山,一路无话。
车缓缓地开到山庄门口,停了下来。他们回到木屋应该要走上一段路。
苏蓝看了眼旁边阖着眼已经睡着了的钟予,按了按眉心。
她抬手示意了一下,拥上来的佣人就停下了脚步。
苏蓝自己下了车,打开了另一边的车门,动作很轻地把钟予抱了出来。
果然还是得她抱着。
苏蓝还记得他之前在晚宴上,整个人都昏昏沉沉快失去意识了,还死活不想让别人碰到的样子。
现在在她的怀里,钟予就很安静。
抱着他走,一路上,苏蓝缓着自己的脚步,尽量在雪地里走得稳一点,不要把他吵醒。
回到木屋里也是,佣人早就会意了,所有人替她开门关门的声音都很轻,苏蓝就一直把他抱上楼,进了他的卧室。
门被佣人轻轻合上。
把钟予放在了床上,苏蓝心里叹了口气,小心地开始给他解掉绒绒的围脖和身上的披肩。
今天外面没有下雪,但衣服上被暖意一烤,还是有些潮意。
她看着钟予,乌黑的发柔软,贴在他白皙的脸颊上。他薄红的唇轻轻抿着,不知道在做什么样的梦,睡得看起来有些不安稳。
他这个身体,如果带着潮意就这么睡了,肯定会病情加重。
苏蓝把视线移到自己手上,就慢慢地解着系带。
系带打得繁复,解了一会儿,她唇角弯起,觉得有些好笑。
这还是她第一次给别人脱衣服,脱得这么小心翼翼,还什么回报都不要。
也就在钟予这里破例了。
解开了他披肩的搭扣和系带,苏蓝需要把钟予抱起一点身,才能把它从他身下拿出来。
动作的时候,钟予似乎被她弄得有点醒了,轻轻地含糊了一声,“苏蓝”
嗓音带着一点朦胧的迷离和哑,苏蓝动作一顿。
心里啧了一声。
她把不该有的联想甩出去,一手揽着他的腰,另一只手把厚厚的披肩慢慢抽出去。
“嗯,是我。”她说,“到家了,你好好睡吧。”
“嗯。”
钟予慢慢地嗯了一声。
他没有出声了,估计是又睡过去了。
苏蓝就慢慢地把披肩抽了出来,扔在了床下。
她刚想把他放躺回床上,就听见他轻轻地开口。
嗓音很哑,很轻,像是朦胧的呓语。
“他们都可以抱你。”
钟予小声地说,很慢,很慢。
苏蓝微微怔住。
钟予身体柔软又单薄,就这么贴进了她的怀里。
他醉意迷离的温热气息拂在她的颈边,带来一阵酥麻的痒意,像是委屈的小猫在呜咽着撒娇。
“你能不能也抱抱我”
他伏在她的耳边轻轻地说着,蹭着她的脖子。
“苏蓝就一会儿。”
就抱他一会儿。,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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