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小玫瑰 [女A男O]

第14章 【三合一】她究竟对谁更残忍……(2 / 2)

“真令人伤心。”

啊,你是在难过吗

蝴蝶结巴了一下,似乎想要安慰她那个,你也不要太伤心,虽然现在不认识,但你要是想,以后也可以找机会认识

“好想喝香菇鸡茸粥啊。我都没机会让钟予放手,让不熟的人挖墙脚就更没机会了。”

之后蝴蝶就再没有说过话了。

它似乎也伤心了。

苏蓝并不关心它。

她顺着花园的小径一路走到了院子围墙旁边。

她仰头看了一下,伸出手,手指如她所料,直接穿过了围墙。

事实证明,只要人有足够的财力和地位,没有哪里不能建豪宅。

她跟钟予的这个“家”,就在城中心闹中取静的一处院落。

苏蓝想,按理说,只要穿过这堵墙,她就可以去热闹的街上逛

这样七天还挺好打发的。

眼前一黑,意识到面前的视线开始熟悉地扭曲的时候,苏蓝暗啧了一声。

看来要被拽回去了。

“家的围墙,就是距离极限了啊”

那不是之后几天,钟予不出门,她也哪里都不能去,只能被迫被锁在家里

捆绑真麻烦。

什么古怪规矩,居然人死后还要被婚姻捆绑。

视野恍惚地在眼前变得清晰,一扇房间的门出现在她的面前。

正想着,浓郁的雾气氤氲,从苏蓝面前的门打开的缝隙中散出。

一只漂亮的手推开了门,手指骨节分明,纤长白皙。

苏蓝微怔。

走出来的黑发美人晶莹的水珠顺着湿红的眼尾落下,掠过因为温热雾气而薄红的脸颊。

水珠滑过他颈间,随着喉结精致的形状滚落下去。

他看起来有些疲惫,苍白的脸上只有眼下那一圈漫着红晕,密长的睫毛敛着,神色不明。

很漂亮,又很欲。

他往前走出来的时候,苏蓝不自觉地往旁边侧了侧身子。

苏蓝很缓慢地意识到。

钟予刚洗完澡。

幸好她没更早地被拽回来。

钟予身上的洁白浴衣有一些松散,在他伸手去把它拉拢的时候,纵使苏蓝飞快地移开了眼,她还是看见了。

苏蓝愣了下。

有一道陈旧的咬痕伤疤,在钟予的肩后。

有些淡,看上去像是一年前左右留下的。

他的皮肤很白,几乎剔透,那一道暗红咬痕就显得明显。

脆弱与狰狞的对比,很是强烈。

因为是咬痕,反而更加地暧昧。

钟予浴衣披上,那色泽便消失在她的视线中。

“钟予肩后怎么会有咬痕谁会”

话刚自言自语出口,苏蓝下一瞬就反应了过来。

她别开眼。

这就有点尴尬。

难得看惯了风月的她第一时间没想到。

她没想故意刺探钟予跟他情人的私下情趣。

aha标记,正常不会咬在人的肩后。

他肩上这咬痕应该就纯粹属于床上的爱好了。

还挺粗暴。

“不过咬这么狠都留疤了。”

边往外走,苏蓝边轻轻自言自语。

“难不成是当留念么”

蝴蝶又在飞快抖翅膀。

苏蓝瞥它一眼,皱了下眉。

从刚刚开始,它又很聒噪。

两指捏住它出去了。

接下来的几天,苏蓝恪守不踏出花园一步的规则,就在这个她并不熟悉的“家”里晃悠,倒是没再出过撞见钟予出浴这种尴尬的场景了。

“我们俩真的不熟,绑在一起真的会让人很尴尬。”

苏蓝第一百零一次睨着蝴蝶,意有所指。

“你们那个规则,对我们这种貌合神离的伴侣就真没什么例外吗”

蝴蝶翅膀转了个方向,装没听见。

见它惯例装死,苏蓝也习惯了。

不过其实这几天下来,比苏蓝想象中要好熬得多。

因为钟予很忙。

他是真的很忙。

他放下了他手上画廊和慈善基金会的一切事物,就待在家里处理她的事情。

苏蓝在这个圈层里,她代表的并不仅仅只有她这个人,还有她坐拥的大量财富,地位和名声。

更别提,她同时还代表了苏家的利益。

她一死,一环扣一环,这些所有的环节像是衔尾的蛇,全部都要有人出面料理。

作为她的“遗孀”,钟予不得已就成了这个走到台前的人。

看着他深夜里仍然在书房里亮着灯看文件,苏蓝对他那张冷淡的脸的不愉快也慢慢消散了。

他自始至终,都是一个很好的合作伙伴。

苏蓝想。

就算他厌恶她,对她的死冷眼相看,他都完美地尽了他的义务,完成了他们交易里的每一个环节。

这一点,她很谢谢他。

出不去院子,苏蓝一般就待在花园里,看各类公司的人,媒体的人,政府的人进进出出主楼。

钟予的父母也来过一次。

他们满脸惊心的愁容,一见钟予就围着他看,甚至还从家带来了随身医生,半强迫地非要给他简单检查了一遍才勉强放心下来。

“他们是在担心什么”

看着这大动干戈的一幕的苏蓝扬起了眉,她问蝴蝶,

“不会是担心钟予因为我的死讯伤心过度吧”

这个问题问起来有些好笑。

但蝴蝶这次说话了。

不然呢

它声音闷闷的。

顿了很久,它又有些艰难地说,

你不觉得,钟予伤心吗

小心翼翼地,有点像是试探。

苏蓝奇怪了,“这么多天了,你没看出来么”

钟予这段时间可是一直冷淡着脸,平淡无波,像是无风时候的潭水。

她瞄眼过去,一脸平静的钟予正送两位长辈出门,而上车前的钟父钟母一步三回头望他,面上仍是忧心忡忡。

“估计,也就是长辈们担心吧。”她说,“他们可能不知道钟予有心上人这件事情。”

“知道了,就不会这么担心了。”

蝴蝶又不说话了。

它动了动自己的触角,慢慢地摇晃了一下。

苏蓝靠过来。

蝴蝶

苏蓝手在蝴蝶跟前晃了两下,委婉“你真的有视力吗别人伤不伤心都看不出来”

蝴蝶

它很想反问,但忍住了。

蝴蝶翅膀蓦地一收,背对着她了。

苏蓝觉得自己莫名其妙从一只蝴蝶身上看到了“气到无语”四个字。

脾气真怪。

灵魂七天的弥留。

时间过得比苏蓝想象中的快。

既然出不去,她就天天赖在花园里,悠闲地像是过退休生活。

一直到一转眼过去了四五天,钟予要去苏家的时候,苏蓝才提起了点兴趣。

看着他出门,苏蓝靠近了,跟在了他的脚步之后坐上了车。

自从几年前搬出去之后,她就很少回苏家。

苏家人追逐繁华,主宅也在城中,其实离她跟钟予住的地方并不远。

但苏蓝依旧很少回来。

父亲去世,阿梓又被送去远方上学,偌大气派的苏家只剩下了她的继母。

她跟继母的关系客气且疏远,偶尔的家宴见面,已经足够了。

天从早上开始就在下细濛小雨。

雨线纷飞,淅淅沥沥。

此时下了雨,苏家在细密的雨线中朦胧又模糊,显出几分寂寥。

钟予到的时候,舒律师刚好从苏家大门出来。

成熟的精英男人打着伞,拿着公文包,依旧是西装笔挺,但身形明显几天之中就削瘦了不少。

一向一丝不苟熨好的西装,袖口都有疏忽了的压褶,隐隐透出几分难得的狼狈。

眼眶微红憔悴过度的样子,明眼人都能看出来。

遇到钟予,两人在门口停下了脚步。

视线在空中交汇。

侍者撑起的黑伞之下,黑发的钟家少爷立在那儿,依旧衣着精致,眉眼美丽又淡漠。

一个憔悴,一个平静。

对比明显。

舒涵良看他的眼神微微凝住。

他似乎有疑惑,有震惊,有茫然,又像是有什么别的情绪想要找宣泄的口,但最终,又被他勉强压了下去。

“舒律师。”

雨声淅沥,钟予先开的口。

他微微颔首,算是打了招呼。

舒涵良没有办法去看他平静的脸。

他撑伞走过他身边,也匆匆客气点了下头。

“钟先生。”

两人擦肩而过。

走下两步台阶,舒涵良似乎还是没忍住。

他转过身,又喊了一声,“钟予先生。”

钟予回头。

站在台阶上方的人,下颌线清凌优美,带着天生贵族阶级的居高临下。

钟予的声线很稳。

“有什么事么”

舒涵良定定看着他。

“苏蓝的遗嘱。”

最后两个字顿了顿,依旧很是艰难地从他的嘴里说出来,

“我还没有全部处理完。但是里面一部分,会跟你有关,会需要你的签名。”

“我之后如果上门叨扰,你方便吗”

说着,舒涵良目光紧紧锁在他的脸上,似乎想从他平静的外壳之中找到一丝破绽。

钟予身侧冰凉的手指慢慢地拢入了掌心。

他问“关于什么”

嗓音冷淡,像是在谈论与自己并不相关的事情。

两人的目光对视。

雨声不知道什么时候渐渐大了,打在漆黑的伞面上,噼啪作响。

风声冷冷。

像是蓦地呼出一口气,舒涵良退后了一步,踏下了最后一级台阶。

他吞下了本来要脱口而出的话。

冷静的精英律师恢复了公式化的脸色。

舒涵良声音生硬,“苏蓝那里需要处理的文件有很多。等遗嘱签字需要的东西全部整理完,钟先生,我会再跟你联系。”

钟予顿了顿。

“好,”他说,“谢谢。”

手指松开,掌心都是深深的掐痕。

打完了这一个照面。

两人各自沉默转过身,在苏家的门廊分别开。

一直沉默不语的蝴蝶开口了。

苏蓝。

“嗯”

你的遗嘱,是什么意思。

它似乎是真的想知道。

苏蓝本来视线定在雨里远去的舒律师的背影上,听到它说话,扯了下嘴角。

“你知道我遗嘱的内容”

她转过身,往苏家室内走去。

并没有要它回话的意思,苏蓝语气懒懒地上扬了下。

“就是正常的意思。”

“不光钟予在尽他的责任,我本人同样也是一个很好的合作伙伴。”

在交易上,她可是一向有来有往,名声很好。

她的遗嘱就能很好体现这一点。

蝴蝶翅膀缓慢地抖了一下。

它似乎有什么话想说,又咽了回去。

第一部分的遗嘱它明白,但第二部分呢

为什么要这么做

对于蝴蝶经常的欲言又止,苏蓝已经习惯了。

她踏进会客厅。

钟予刚跟她的继母寒暄完。

继母李姨依旧是她上次见她的那副样子,虚弱的病美人坐在轮椅上,神色带着几分哀哀。

明明只是夏末,客厅的壁炉却已经生起了火,无烟的柴噼啪作响,火光融融。

钟予嗓音很轻,继母嗓音也很轻,两人说着话,苏蓝没有想听的意思,她便在客厅里随便转了一圈,在壁炉旁的墙边靠着了。

苏蓝并不担心他们两人的谈话。

在他们各自的父母面前,他们两人都有戴惯了的面具,伪装好了的客套话术。

钟予在这一点上一向做得很好。

果然,继母神色安定了一些,看上去被他的话语安抚了下去。虚弱的女人扶在轮椅扶手上,哀哀地点头。

苏蓝环顾着苏家里的摆设,跟她上次来的时候没有什么太大区别。

家里用白色大理石作为装饰的基调,摆放着各地搜罗来的精品雕塑和画作。

她的父亲说这种侘寂风格是为了展示新世的新潮设计,但苏蓝倒是觉得,现在这么一布置,与其说这个地方是家,更不如说是某个人迹罕至的精致博物馆。

自从父亲死后,没有人往家里新添东西,苏家就看起来更冷清了。

这让苏蓝有点想起她跟钟予的那个名不副实的“家”。

那个“家”,甚至更像一个家。

她跟钟予的那个家里,浅色的餐桌上的花瓶永远插着新换的艳丽的花,花园里的大片艳色,明亮的落地窗,细亮的米色窗帘被风拂起,能嗅到淡淡的香气。

她不常回的卧室里面永远点着她喜欢的熏香,她的摆设没人触碰,一切按她喜欢的格调来,苏蓝甚至还往房间里面塞了很多自己买下来没地方放的心爱小收藏。

如果下雨的时候她在,她有时候会披着毛毯窝在书房,懒懒散散听屋外雨声细碎琳琅,有人也会敲门给她送来大厨做的姜汤。

钟予有时坐在书房另一侧的沙发上,他就垂着眼看着手里的书。

精致又安静的身影和这一切都相融地很好。

说到“家”这个词

苏蓝脑海里竟然浮现出的就是这些画面。

细碎的,彩色的,在记忆里边角上还闪着光的。

黑暗中像是蝶翼翻卷,翻飞而去。

人死了,果然想法都变得容易感慨起来了。

苏蓝摇了摇头。

刚想到这里,客厅外传来了一阵咚咚脚步声。

一身黑色打扮的黑发少年沉着脸大迈步走进了客厅。

少年脸尖削,高挑又单薄,苍白的脸上带着隐隐的怒意。

客厅内本身静谧又轻柔,他反而像是一个不速之客。

锋利又尖锐的刃。

苏梓径直走到了钟予跟前。

钟予正坐在继母面前,冷淡回眼。

“钟予,你怎么在这”

站在钟予面前,少年开门见山,恨恨大声质问道。

他的脸上都带着泪痕,两眼肿的像桃子似的,说话调子极高,“你怎么有脸进我们家”

“阿梓”继母皱眉虚弱开口,“你怎么这么说话对面是谁你不认识了你快点,跟钟先生道歉”

“我为什么要跟他道歉”

“钟先生是你姐夫,他来这里是为了你姐姐”

“姐夫”

这个词似乎戳中了少年某个点,他笑起来。

他的笑容惨然。

“姐夫为了我姐姐”

苏梓上前一步,逼近钟予。

钟予平静看他。

“钟予,你跟我姐姐到底是什么样的利益关系其他人不知道,你自己不清楚吗”

苏梓笑得发颤,

“难道这点,还需要我提醒你吗”

继母惊疑“阿梓,你在说什么”

钟予神色淡淡,没有回应。

少年唇边挂着冷笑,“你为什么不说话”

“你跟我姐什么关系,你自己心里最清楚。钟予,既然你清楚,那你怎么还能在她死之后还一脸平静来我们家”

“你既然一点都不伤心,为什么还要假惺惺装模作样地过来拜访你还不如不来这一趟,省得你白费力气。”

少年胸脯剧烈起伏,手都握成拳,神色越说越厉,

“钟予,这里是姐姐跟我的家,你凭什么能够就这样大摇大摆的进来”

“你明明,就是个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的外人,你不配”

“苏梓闭嘴”继母厉声出口。

“外人”两个字,宛如尖锐的利刃,破开了那薄薄一层粉饰太平的伪装,水花飞溅。

钟予怔怔。

他敛下神色,手指冰凉。

手指屈起,僵硬地握在掌心,寒浸浸的。

少年抬眉焦急,“母亲,我”

继母猛地声音突兀拔高让她都开始咳嗽,“咳咳咳咳咳你不准对钟先生这么说话”

“母亲,你怎么护工护工快点过来”

继母身体虚弱,这一咳嗽引得少年赶紧俯身过去关照,他喊来了厅外的护工,几人忙给咳嗽不止的继母递茶顺背。

“太太这几天伤心过度,需要多休息。”一人说。

“对不起母亲,”少年带着哭腔呜咽道,“我送您回去。”

“我没事咳咳,睡一觉就好了”轮椅上的继母眉间带疲意,她转向钟予,

“不好意思钟先生,我身体一直不太好,这些天实在是有些体力不支”

钟予顿了下,眼神移过来。

“没关系,您好好休息,注意身体。”

护工们推着继母下去。

苏梓执意要送自己母亲先回房间。

少年走出客厅前,红着的眼还回头恨恨盯了钟予一眼。

一番手忙脚乱。

苏梓气势汹汹地来,又气势汹汹地离去。

客厅里终于安静了下去。

所谓简约风格的空荡客厅,现在是真的空荡了。

冰凉的白色雕像立在客厅角落,仿佛无声地注视着所有事情的发生。

寂静。

只有壁炉里的火光忽明忽暗。

钟予仍站在原地,面色平静,身侧的手指却攥得很紧。

他半敛着眸子,神色晦暗不清。

像是将要被海浪吞没。

作为旁观者,灵魂苏蓝依旧靠在壁炉旁,姿势不变,沉默地看着这一切。

蝴蝶问你在想什么

蝴蝶看她脸色。

火光之间,苏蓝微微仰着头靠在那儿,看起来像是蓦然离这个世间疏离地很远。

“我在想,”

她说,“阿梓还是跟我想的一样,完全长不大。”

失望的语调停留了一瞬,转瞬即逝。

她的这个弟弟,倒头来还就是一个幼年的小狼崽,只会冲着人叫,也并不分青红皂白。

“你不是问我遗嘱是什么意思么”

苏蓝说,“这就是为什么我没有把苏家都留到他手里。”

“家族信托挺好的,他想玩这辈子也有花不完的钱。至于其他的,他以后真要有能力,自己再去拿。”

她安排地很好。

蝴蝶沉默了一下。

这就是你刚刚在想的

“不然呢”

她有些奇怪地看它一眼“是你之前问我,我的遗嘱是什么意思。”

“这就是我关于苏家财产的遗嘱。”

她还笑了下,“是不是很周全”

“我其他的安排也很周全。”

蝴蝶动了动。

它的翅膀无力地垂敛下来。

刚刚那一幕,对于苏蓝来说,竟然只是让她肯定了她遗嘱中财产分配的内容。

它一时之间不知道,她究竟对谁更残忍。

是因为姐姐的死讯哭到已经崩溃的苏梓。

还是钟予。

她甚至并没有提到他。,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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