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知道小恩有哮喘吧,段之随继续说,近一年,他的哮喘比以前严重了很多。前些日子,有次他哮喘发作,当时我就在楼下,他在自己卧室。他发作时,没有用药、也不呼救,我上楼取东西,才发现他状况不对。要是我没上楼,后果不敢设想。
段之随,闻驭沉声打断,他既然是这种情况,你不该让他一个人回来。
你说得对,段之随叹气,可是我都要跟他上飞机了,万象那边的工厂突然发生事故,好几个工人重伤。我只能临时改签机票,赶去现场处理。我目前还在万象,处理好这边的事,就会飞过来,在此之前
在此之前,即使小恩任性,也请你考虑他的状况,不要太决绝。
铃声响起,在厨房忙碌的Beta青年慌忙应一声,擦掉手上水渍,奔去开门。
房门推开,一位个子很高、眉目英俊的Alpha立于门外。
Alpha头发打着发蜡,穿质地高级的西服,连领带也系得一丝不苟,像刚结束某场正式工作,便直接赶了过来。
段小恩握着把手,怔怔注视眼下一刻的闻驭。三年不见,闻驭的气场比以前更加强大、锋利,压得人难以呼吸。
快进来吧。段小恩脸红了红,从鞋柜取出一双新拖鞋,放到闻驭脚边。
闻驭换了鞋,不等他收拾,段小恩就弯下腰,帮他把皮鞋放好在鞋架上。随即他踮起脚尖,要帮闻驭解领带。
闻驭后退一步:我自己来。
段小恩动作顿住,嗯一声,轻轻收回手。
段小恩租的房子就在他接手的咖啡馆附近,步行不到一公里,是套面积不大的公寓。他把房子打理得很整齐,窗台摆满多肉植物,桌子与玄关插一把盛开的鲜花。
很快,段小恩从厨房端出四菜一汤。他点燃一根蜡烛,柠檬与佛手柑的清香轻缓弥漫。在烛光下,段小恩形状柔和的眼睛愈显温婉。
闻驭夹起菜,一言不发吃着。段小恩紧张问:好吃吗?
嗯。
那就好,我好久没做这么多菜了,怕没做好。段小恩松口气,你工作那么忙,总顾不上好好吃饭,多吃点吧。
闻驭只吃了几口,便放下筷子。
段之随给我打了个电话,闻驭看向段小恩,他说与本市一位呼吸科专家约好,要带你去检查,他临时处理工作没过来,你自己并没有去。
段小恩脸色一白。
为什么?
烛火映照下,段小恩眸光摇晃,双手抠弄桌布,半晌,颤声说:我很害怕,不想一个人去我受够了医院。
好啦,不说这些了,他摇头笑笑,吃饭吧。
闻驭盯着他,眼神极深,眼底情绪难以辨认。段小恩心中一惊,皮肤如被针扎般细密疼痛。几年前,他觉得自己很了解闻驭,可这一瞬,闻驭给他全然陌生的冷漠感。
段小恩几乎被闻驭的目光压得抬不起头。
在段之随过来之前,他听见闻驭语气模糊地说,我带你去看医生。
惊蛰一过,春意萌发,草木染上新绿,天气一日日暖和。
闻驭一路都在不停接打电话,处理工作事务。段小恩做检查前,助手提醒他摘除身上金属物品。段小恩取下耳钉,递给正在听电话的闻驭。
闻驭接过耳钉,突然发现,手里这对银色耳钉,还是多年前,他送给段小恩的生日礼物。
段小恩已经随助手进了检查室,闻驭靠在走廊,脑海里浮现往事。
两人变成恋人,就在他送段小恩生日礼物的那天晚上。
那天晚上,段小恩非要去酒吧,几杯酒下来,喝得晕晕乎乎。闻驭带他回去,他一把搂住闻驭脖子,死死搂着,眼泪簌簌滚落,不断亲吻闻驭面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