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青宜闻言,摇头笑了笑。大学时,蒋和的想法便跟很多人不同。他想尽办法赚外快,本身却缺乏虚荣心与物质欲。很多人觉得蒋和怪,明里暗里挤兑他,蒋和依旧我行我素。现在看,毕业多年,蒋和的脾性还是没有变。
给你看看这个。
蒋和从桌子上找出一个很厚的黑色卷宗,没再绕弯子,直接递给方青宜。
方青宜接过卷宗,目光快速扫过,有些吃惊地看眼蒋和:你要做集体诉讼?
对。
方青宜重新审阅案情资料,表情愈发严肃:太困难了,即使受害人集体起诉,但对方是大型财团就你一个人,怎么跟对方的律师团队斗?
他皱眉说着,注意力完全进入了这起复杂的案件中。蒋和在他耳边说了句什么,他没留心,应付地嗯了一句。
蒋和突然用力拍拍方青宜肩膀:我说,你从诚誉辞职,跟我一起干吧!
方青宜一顿,慢吞吞确认:什么?
如果在场有第三个律师,听闻此话,一定大惑不解,认为这个叫蒋和的人脑子有坑。诚誉是本市排名前列的大律所,他凭什么让一个跻身大律所的律师辞职,跑来这种杂牌工作室?
然而发出邀请的本人,却一脸理所应当,丝毫不认为自己提出了非分要求。
蒋和看着青宜,认真说:大律所我也待过的,我这人脾气,你也知道,没待两个月就待不下去,主动写辞职信走人了。我待不下去的地方,我相信你也不会做得多开心。我们两个一道,做点更有挑战、有意义的事,怎么样?
夜深时分,商务轿车缓缓停在铁门外。
闻驭从车里下来,经过房前的小花园。一簇星火落入眼角余光,闻驭脚步一滞,转头望去,发现方青宜坐在户外椅上,一个人默默抽烟。
方青宜似乎有心事,烟夹在手里,抽得很慢,半天才抬起来放到嘴里吸一口。烟雾化入夜色里,方青宜若有所思,闻驭站在他旁边都没察觉。
闻驭俯身,按着方青宜手指,替他抖了抖烟灰。
方青宜恍然回神,诧异看向闻驭。
你什么时候在旁边的?
刚刚,闻驭说,在想什么?
哦,没什么。方青宜说,想到闻驭不喜欢烟味,把烟在烟灰缸里按灭。
出神的时候不觉得,思绪一回笼,深夜的寒意很快爬满方青宜全身。他站起来拢紧外套:很晚了,先进屋吧。
怡怡。
嗯?
方青宜刚要询问,视线忽被高大的人影遮挡,后脑勺被一双手往上扣,闻驭低下头,毫无征兆地重重碾过他的唇。
闻驭吻得用力,舌头撬开他的牙齿,往口腔深处扫荡。方青宜有点发愣,任由闻驭卷起他的舌头,在口腔里交缠、翻搅,水声如浪潮拍打耳膜。
闻驭的舌尖有一层薄薄酒气,伴随接吻的深入,方青宜仿佛也染了醉意,眼尾发红,脑子昏昏沉沉,情不自禁勾住闻驭脖子,让两人的唇齿更密不透风地纠缠。两人站在夜色里,烟草与酒精混杂在一起,令原本缱绻的吻逐渐狂热、激烈。
方青宜舌尖发麻,口水控不住地从嘴角流出,张开吻吮得殷红湿漉的唇,喘息不止地软在Alpha怀里。
闻驭微微移开面庞,用指腹揩拭干净方青宜嘴角莹亮的液体,嗓音暗哑问:还冷吗。
也不知是因为缺氧还是局促,方青宜脸色发红,幅度很小地摇摇头,喘着气没有说话。
他跟闻驭不是第一次接吻了,两人zuò?ài时,情欲汹涌,迫不及待让身体的每个部分,包括唇舌,都死死缠在一起。
可是,在不zuò?ài的状态下,闻驭吻他也就是这两天的事情。
当方青宜起床后,走去厨房倒水喝,或者坐在客厅沙发上看书,又或者从跑步机下来,准备去冲澡,闻驭会突然把他的脸掰过来,或轻或重地落下一个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