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严老从御史这个位置退下来后,严家在京师这个圈子不似以往那么声名显赫,不过严老学生众多,大庆第一丹青手慕容忠良就是其中之一,后来娶了严老的嫡女,在当时可是为人津津乐道的一桩美事。
说起严家,大多数人想到的会是作风清正,低调,高风亮节,淡泊名利……
谦谦君子严怡山,更是其中佼佼者。就算是陈泽辛,这个向来眼高于顶的陈太傅嫡孙,对严怡山也是和和气气的——是以在生辰这天把他叫上也不算奇怪。
严怡山第一次来玉欢戏馆,不知其中奥妙,跟着进了厢房,内里桌椅吃食酒水齐备,椅子摆得奇怪,正对着窗口,从窗口望下去,是一个戏台。严怡山以为这和他平日去的茶馆差不多,但这个戏馆规矩古怪,看戏的人还要戴上面具,给人一种高雅又神秘的感觉。
当他看到戏台上那个衣着暴露的小姐几乎贴到侍女身上,不禁心生疑虑,她们未免靠得太近了吧,他转头看了看旁人——每个都看得很专注,倒显得他多心了。
直到小姐伸手去摸侍女的腿间,严怡山总算反应过来玉欢戏馆是什么地方了。毕竟是陈泽辛的生辰,严怡山不想搅了他们的兴致,只得竭力压抑住起身走人的冲动,眼不见为净地闭上眼,同时心里不住默念非礼勿视。
眼睛是闭上了,但严怡山从听到的台词大概明白了戏剧的走向,侍女居然是个男子,这时,陈泽辛嗤笑一声:“就是个小倌,那根玩意哪里是肏女人的。”
有人用开玩笑的语气附和:“哟,陈大少慧眼如炬,不过……这小倌皮肤真白啊,和玲英姑娘差不多了。”
陈泽辛不假思索道:“再白,也不够突厥质子白。”
几个人是边喝酒边看戏的,有人大着舌头笑道:“嘿嘿,再怎么白还不是嫁给了咱大庆人,说不定在床上……”
另有人接茬:“说起这个,突厥质子和曹三少,在床上的时候……谁是夫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严怡山皱眉,这些人平时自恃身份,然而眼下就是香艳的秘戏,再喝多几口酒水,嘴上便没了门把。他正想开口制止,却听到陈泽辛冷声道:“吵什么吵,看戏。”
众人噤声,大概觉察到陈大少心情不好,沉默了一阵,直到秘戏进展到叔父肏弄那个小倌,有人咋舌:“啧,还真有奶水啊。”
“你没去过南风馆吧?那里的小倌,吃了药就会产乳。”这个回答的人似乎是南风馆的常客,严怡山一直闭着眼,但听声音,这人是好友黄之仪。
“待会……要不把这小倌叫上来?”
“没看出来啊,你对龙阳感兴趣?”黄之仪问道。
这个对龙阳感兴趣的是陈泽辛的族兄弟,他的呼吸声粗重,“就是没尝过才想试一试。啧,腰可真细啊……泽辛,你觉得怎样?”
今日的主角是陈泽辛,况且是他请客,陈泽辛对这个提议兴致缺缺:“随你们便。”
于是族兄弟找了戏馆的下人,问了几句。众人继续看秘戏,族兄弟试图活跃气氛:“慕容青阳的事你们听说没有?”
立刻有人接话:“当然,不都传遍了吗?依我看,肯定是容小姐受不了慕容青阳的脾气才找借口退婚的。”
族兄弟看了看陈泽辛,继续道:“可不是吗?人家宁愿躲到静若寺也不嫁人,可见慕容大小姐有多不招人待见。我看他成日端着架子,都不知道有什么好神气的?”
陈泽辛向来不喜慕容青阳,加上陆陆续续喝了不少酒,来了兴致,“要我说,慕容青阳那话儿就跟这小倌一样,容小姐嫁过去和出家有何区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众人哄笑,却有一人霍然站起身,怒喝:“——够了!”
笑声戛然而止,几个人诧异地面面相觑,他们从没见过严二少发这么大火,“怎、怎么了怡山?”
“背后非议他人,不是君子所为。”严怡山沉声道,他看向陈泽辛,“青阳是我表弟,他为这事消沉了许久,你们——”
黄之仪心道不好,试图打圆场:“怡山,我……我们开玩笑呢,你消消气,消消气啊。”
严怡山克制地深吸一口气,摘下面具放到小桌上,“……我先失陪了。”
不待众人反应过来,他转身就走。黄之仪瞥见陈大少的脸色,只得赶紧追上严怡山,两人在厢房门口争执之际,竟是恰逢戏馆的江老板找上来。
黄之仪大喜过望:“哎!江老板,这么巧!你找我们有事吗?”
“没错,真巧啊,我正要敲门。”江老板笑了笑,一手揪着慕容小少爷的后衣领,“听下人说你们打听过这个新来的孩子,正好,他也需要学学如何伺候客人,所以我把他送过来……”
“不不,我、我不要了。”慕容小少爷语无伦次,一副恨不得原地消失的模样。为什么表哥会在这里?!而且刚才他没听错吧?里面还有陈傻子?!
此情此景被严怡山看在眼里,活脱脱就是蛇蝎心肠的戏馆老板在逼良为娼。
这时,陈泽辛的族兄弟也过来了,应是被陈泽辛打发过来一起劝严怡山的,不过,他一看到侍女打扮的小倌,瞬时忘了原本的目的,惊喜道:“哎哟,还真把人带来了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说着,族兄弟越过门口两人,伸手去抓小倌。
慕容小少爷害怕地往后退,江燕示意族兄弟稍安勿躁,接着,他凑到脸色发白的小少爷耳旁,低声道:“你知道拒绝会有什么后果吗?”
慕容小少爷僵住,江燕的声音隐隐带着笑意:“还有,等你出来的时候,若是后穴没有客人留下的精元……”
江燕的话恰到好处地停在这里,把一脸惊恐的慕容小少爷往前推,“去吧,好好伺候客人。”
族兄弟喜出望外,搂住慕容小少爷,转身往里走,两个白衣人也跟了进去。
“还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吩咐下人,对了,这次的费用减半。你们玩得尽兴。”江老板说完,施施然离开了。
青阳半推半就地进了厢房,粗略一扫,有三人坐在对着窗口的椅子上,陈傻子就在其中。
青阳欲哭无泪,随便选的房间,怎么这么倒霉啊?!上次在南风馆遇到陈太傅,玩了一回祖孙乱伦的淫浪戏码,没想到这回碰上真孙子了。
族兄弟美滋滋地揽着小倌往座位那边走,打算边看秘戏边享用,“来来,别怕,爷会好好疼你……”
忽地,小倌的手臂被大力一扯,拽出了族兄弟的怀抱,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稍等,我看上他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诶?青阳愣住。
黄之仪还一脸状况外地站在门口,其余人也是表情各异,严二少刚刚还态度坚决地要走,怎么突然改变主意了?
严怡山确是想离开此地,但看到这个小倌的害怕的神情,一想到他会被这几个人……竟是不忍心一走了之。
族兄弟不满道:“喂,严二少,有你什么事?”
严怡山抓紧小倌的一只手臂,不退不让:“恕我无礼,我知道此举唐突,但这人实在合我眼缘……”
“啧,明明是我先看上的,你快放——”族兄弟顿了顿,转头看向陈泽辛,似乎想让他评评理。
陈泽辛抬了抬下巴,嘲道:“怪不得严二少方才那么急着走,原来是我怠慢了,早点说不就好了?你们都看到了吧,哪怕是严二少,在这种事上,也是不管什么礼节不礼节的。行了,我又不是什么小肚鸡肠的人,既然严二少急着要人,那就让给严二少呗。”
黄之仪咳嗽一声,刚刚严怡山愤而离开的行为让陈泽辛丢了面子,陈泽辛为了扳回一城才故意奚落人的,但这话未免太刺耳了,就不怕严怡山又气得拂袖而去吗?
然而严怡山的表情并无波澜,淡淡地道了声“谢过”,顺利地把小倌拉到自己身边,族兄弟敢怒不敢言,愤愤然回到陈泽辛旁边坐下。
黄之仪适时道:“泽辛,江老板说了,这次花费算我们半价。我看大家都憋得辛苦,你说,是不是该叫些姑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陈泽辛点点头,表示同意。
俊俏的姑娘进了厢房后,气氛重新活跃起来。
严怡山一时冲动从陈泽辛的族兄弟手里抢了人,但他不想坐回去看秘戏,倒是小倌主动把他拉进了厢房的小隔间。
严怡山看到里面的小床,脸上微微发热,轻咳一声:“那个……你不用怕,我们可以等他们完事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