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瓶酒见底后，苏维迟疑地推了推满脸通红，直挺挺地坐着的夫君，“德正？你还好吗？”
过了好一会儿，曹德正才迟缓地转过头来，茫然地看着苏维：“……嗯？”
苏维：“……”这是喝醉了吧？
他刚要叫人进来伺候，曹德正突然站起身来。
“德正？”苏维吓了一跳，伸手想拉人，曹德正好似没听到，径直往前走，还被桌子绊了一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苏维急忙跟上去，抓住曹德正的手臂，“你要去哪？”
曹德正停在原地，缓缓地转过头来：“……找人。”
“你要找谁？这么晚了，我们明天再找好不好？”苏维试图跟醉酒的曹德正讲道理，然而曹德正的眼眶慢慢变红，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
“怎、怎么了，德正？”苏维手忙脚乱，他刚刚说错什么话了吗？
“可是我现在想见他。”曹德正愣愣道，他转回头，再度往门口走去，“我去找。”
苏维拉不住，曹德正还是打开了房门，却撞上了一个厚实的胸膛。
“大哥！”苏维看到来人，松了口气，“德正喝醉了，说要出去找人。”
曹德英站在门外，他看了眼晕乎乎的三弟，眉头皱起，伸手把人抱起，“三弟醉酒了会乱跑，你制不住，我来照顾他。”
苏维没辙，只好让他们走了。
路上，曹德正揽着大哥的肩膀，迟钝地问：“你是不是带我去见爹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曹德英抿了抿唇，“……是，只要你乖乖的。”
曹德正慢慢地把脸埋到大哥的肩膀上，听话道：“好，我会乖的。”
兄弟俩到了府里的密室，曹德英把人放到床上，他看着三弟茫然地环顾四周，突然想起很久以前也发生过类似的事。
那年父亲刚好在家休憩，适逢春节，府里热闹极了，一大家子聚在一起用餐。三弟大概六七岁的年纪，吃饭的时候，二弟使坏，悄悄地给他倒了一杯酒。三弟醉酒了也不闹，就那样傻傻地坐在座位上，等饭吃得差不多，大家要散了的时候，三弟突然哭了起来。
父亲最先发现不对劲，连忙把人抱起来哄，闻到三弟身上的酒味，他的脸顿时黑了，厉声质问谁给三弟酒喝。好一会儿，没人敢说话，曹德英还是第一次见父亲那么生气，也让他认识到，父亲是何等偏爱三弟。二弟脸色发白地主动招了，父亲正要罚他，三弟又哭，抽抽搭搭地让父亲不要走。
曹德英看到父亲的脸色瞬间软化下来，那时候父亲还有几天就要回边境了，喝醉了的三弟把全部的不舍都说了出来。最后，二弟只是去祠堂那里跪了一夜，而父亲把哭闹的三弟抱回自己院子里一起睡，三弟是父亲所有的孩子中，唯一有如此待遇的。
以前三弟对父亲的思念是纯粹的父子亲情，现在，还混杂了不该有、但是无法控制的感情，发作起来，更加让人难受。
曹德正终于意识到密室里没有他想见的人，他看向大哥：“爹呢？”
曹德英原本今晚来找三弟就是要问他究竟出去找了谁，现在这个情况非常有利，他坐到三弟身边，循循善诱：“三弟还要回答我的问题才能见到父亲。”
“哦。”曹德正点了点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白天去哪了？”
“……慕容府。”
“在那里见到谁？”
“慕容伯伯。”
“他对你做了什么？”
“慕容伯伯，插进来了，好舒服。”
……果然。曹德英稳住心神，“那两个平安符，哪里来的？”
“在寺庙，我求的。”
“和谁一起去的寺庙？”
“慕容伯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曹德英无奈地看着管不住身体的三弟，“为什么要跟慕容伯伯做？”
“舒服呀。”
“要是父亲知道了怎么办？”
曹德正茫然地看着大哥，这个问题太复杂，他不知道怎么回答。
曹德英换了一种说辞：“你不乖，父亲会生气的。”
只见三弟慢慢地皱起眉头，“哦”了一声。半晌，他抬起头，再次问道：“爹呢？”
他按照大哥的要求回答了这么多问题，爹应该出现了吧？
“爹不在。”曹德英如实说道，话音刚落，三弟的眼泪瞬间就下来了。曹德英总算体会到刚才苏维那种手忙脚乱的感觉了，他把人抱进怀里，一边给他擦眼泪一边哄道：“德正，别哭，父亲明天就回来了。”
事实上，父亲还要大半年才回来。
曹德正试图挣开大哥的怀抱，声音带着哭腔：“你骗人，我要去找爹，我要见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别动，德正乖乖的，明天就能见到爹了。”曹德英把人钳住，亲了亲他的眼角。
曹德正打了个哭嗝，不依不饶：“我、我现在就要爹。”
“你今天不乖，所以爹不会出现。”
“可是、我刚才答了那么多问题，我有乖的、你骗人，你把爹藏起来了……”
“曹德正！”曹德英也撑不住了，眼睛发酸，“别闹了好不好？”
曹德正顿了一下，眼里有着毫不掩饰的委屈：“……我乖不乖，爹都不是我的。”
曹德英的眼泪也落了下来，他终于意识到，同为父亲的孩子，其实三弟才是陷得最深那一个。这么多年来，父亲的偏心和宠爱把三弟骄纵至此，甚至越过父子关系，但父亲的妻妾情人众多，对三弟的偏爱也只是全部感情拨出来的一部分，而三弟和自己一样，并不满足那一部分。可是三弟会小心翼翼地把自己的感情维持到让父亲放心、可以容忍的范围，所以三弟往外面跑，和其他人做，仿佛这样能让压抑的自己好过一点。
曹德英拼命压抑翻涌的思绪，颤声道：“正儿……不要哭。”
听到熟悉的爱称，曹德正眨了眨眼，果真停了下来，“嗯”了一声。
仅仅一声“正儿”就有那么好的效果，曹德英看着停止了挣扎的三弟，现在哭的人变成他了。胸口闷得发慌，他叹了口气，把人按进怀里，“睡吧，正儿，有我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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