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也看不下去,张口为公瑾辩解。
“你懂什么是‘良禽择木而栖’吗?公瑾他看破袁术卑鄙邪恶,反复无常,难成大事,弃之而去则是情理之事。”
“你胡说什么!袁将军英明神武……”张伯急欲反击。
“袁术若是英明神武、骁勇善战,又岂会因公瑾的离去而百战百败,说到底,他不过是一个霸占别人成果的强盗罢了。这样的人,成寇容易成王难。”
“你……”张伯怒目圆睁,发梢上竖,倒有怒发冲冠之势,只是他又软了下去,“如今,我落在你们手上,与其被百般折辱,还不如自我了结。”说罢长剑一挥,血洒满天。
“啊……”大乔惊惧遮眼。
“倒也是条汉子。”孙策将大乔揽于身前,摇头轻叹。
而公瑾,却不语,伫立良久,才道,“厚葬他吧。”
语音轻柔,却夹着万般哀意……
纱帘暮卷,春意盎然,百花争艳,各自绽放。已是盛春。最近习得《长河吟》一首,据说是与《广陵散》齐名,而专为公瑾而作之曲。
琴声淙淙,细细品去,倒真有描述公瑾之意。来到三国,便很少弹奏琵琶,转而抚弄古琴,倒也别有雅趣。
奏着《长河吟》,想到第一次见面时的震惊、想到在“曲倾天下”那一下午的时光、想到哪一曲《予感之战殇》……往日种种,似水无痕,却又历历在目。
曲调慢慢平柔,却想起落水被救后,暖车中那真诚的表情,执拗的黑瞳还有温柔暖人的怀抱。公瑾,如果你真的离我而去,那我该怎么面对?怎么面对这个悲剧?有时候,我多希望我不是我,这只是一场梦,我不是小乔,我不是……
“你也会《长河吟》?”公瑾抽出古琴,坐于对面,笑如天真的孩童。
“你不喜欢?”拈起一颗青杏,便放入口中,酸酸的口感很不错,又喂他一颗,没想到他却皱皱鼻子笑了,“好酸。”
“酸?有一点,不过很好吃。”不知为何,最近口味加重了好多,难不成……
“洛儿的口味还真让人惊讶呢。”他无奈地笑了。
“不想吃就直说。”瞪他一眼。
“呵呵。”他笑得很开怀,“洛儿的《长河吟》我很喜欢。”
“嗯?难不成你还听过别人为你而奏的?”
“既是写与我的,自然听过,不过,只是一些不知名的舞伶罢了。”他轻挑下弦,柔柔的余音散开。
“好啊,周大将军在外风花雪月,家置糟妻而不顾,真是寒心哟!”扁嘴逗他。
“周公瑾的妻才不会那么小家子气呢,否则,我也不会娶她。”
“随你怎么说,反正我不理你了。”
“又闹小孩子脾气。”他似在叹息,“我的洛儿何时能够长大?”
“才不呢,小孩子多好啊!”是啊,真希望能永远是小孩子,永远能像现在这样……公瑾这样陪伴我,而孙策呢?有没有更加关心大乔?那日清晨的谈话对他有效果吗?孙伯符,你的时日不多了,难道当真要等无法挽回时才来珍惜吗?那是乱世女儿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