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经理给陈小虎开了一间包房,每一把的底是一千元,在坐的都是带了几十上百万现金的大老板,开始发牌,陈小虎拿到的第一张底牌是张最小的方片二,第二张牌是张黑桃A,一圈牌过了,陈小虎的牌面最大,他叫了五千,当下就有一家把牌丢了。花老板的牌面是黑桃K,温老板的是红桃J,陶老板的是梅花9,接着发第三张牌,陈小虎拿到是的一张梅花Q,花老板是黑桃Q,温老板的是梅花J,陶老板的是张梅花8。现在温老板的牌面已经有了一对,而花老板的牌面都很大,而且是同色,现在是花老板说话,花老板叫了一万,陶老板没有再赌下去,陈小虎也没有再跟。桌上就只剩下温、花两位老板,J一对说话,温老板叫了五万,花老板跟了,此时花板的牌面已经有了一对老K,而温老板是一张红桃8,牌面最大的是花老板,花老板再叫了七万,温老板跟了,并再大他十万。发完最后一张牌,揭了牌底,温老板的底牌是三条J,而花老板却只有一对K加条黑桃10,最后的胜利者是温老板。
这一次陈小虎好像还是没有去掉晦气,连着几把都是小底牌不凑色,不成对。他好想诈次鸡,但是每次看到他们如此有底气,尽管牌面到最后开出来的都不大,还是在那里跟到底,他又怎么敢诈鸡呢?于是到凌晨两点的时候,他那几十万就这样跟两把不再跟,输得差不多了。赌到后面,陈小虎以牌面是一对K输给了牌面是一条A而底牌是一条A的花老板,这一次,陈小虎的百万家资成了泡影,半月之后,正值红火时期的炊烟居因欠外债宣告倒闭。
陈小虎将那间酒家以低价卖出,还了外债,剩下二万多元,看着熟悉的炊烟居,他顿时感到莫名的陌生,这是他自己一手创立起来的酒家,但是转眼之间却不再属于他,他心灰意懒,顿时感到一种莫名的凄凉,他坐在自己曾经办过公的皮椅上,看着眼前的一切,他笑了,突然,桌子上一只放杂物的木盒里的一只浅绿色的MP3吸引了他,那物件还是他第二次回家时,黎露在离别的车站送给他的,他看着看着,泪不禁地流下来,这只现在看来已经过时的MP3可算是他与黎露之间感情的见证,也可算是黎露送给他的定情信物,许多年,他一直陪伴在陈小虎的身边,但是现在却差不多快被陈小虎遗忘,他怔怔地坐在那儿,泪涌如泉。
徐良知道他的事后,驱车赶了过来,陈小虎看着他冷峻的面容,倒是先他笑了起来,他的笑那么怪异,他的笑那么的凄凉。
“徐良,我想我是该离开这里了,来的时候两手空空,离去的时候也是两手空空,当真是我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陈小虎道。
“小虎,我不管你说这话是真洒脱还是感到无可奈何,总之,你到我那里来吧,现在你离开了这里也不好去哪里,难道你回去?”
“这是个令我开心的地方,也是个令我伤心的地方,我想不是我该留恋的地方,曾经我拥有百万家资,我觉得我的辉煌人生才刚刚开始,现在我身无分文,我觉得我只不过回到了我的十八岁而已。最对不起的是黎露,她跟我辛辛苦苦这么多年,到头来,我把她的那份家私也败掉了,她不论贫寒苦难,跟我相守这么多年,到头来,我什么都没有给她。”陈小虎右手摩搓着脸,眼睛望着遥远的天际说道。他的眼里藏满了泪水,那是种悔恨的泪水,那泪水没有很快地流下来,只是在不停地在他的眼眶内打着转。
陈小虎背着他的牛仔包,头也不回的离徐良而去,只是用他的手背很潇洒地对着徐良摆摆手,头也不回地说道:“回去吧,徐良,我辜负你的地方太多,你别在意。”
徐良看着远去的陈小虎,默默地说道:“祝你好运,小虎。”
陈小虎走到火车站,他开始茫然起来,不知道他该去哪个地方,好像世界无限之大,却渺小得连他安身的地方也没有。
火车站前的喷泉,还在不断地涌出水柱,他看着那在夕阳的照耀下,五彩斑斓的雾珠,突然想起了五年前那一天,那天是黎露第一次为了他单独出远门,那一次是黎露背着自己的父母辞职跑到这里来找他,那一次黎露已放弃了一切。来这个地方,只不过是想永远地留在陈小虎的身边。她背负的压力太多,她放弃的东西也太多,她想要得到的却仅仅是一个曾经说过爱她,她也深爱的男人能无时无刻地给她爱,想要的仅仅是能日日夜夜看着自己的情郎在身边,不必在梦里才相见。但是现在这一切都过去了,那个男人没有给她什么,她孤孤单单,满怀期望的来,到头来孤孤单单,泪流满面地走。陈小虎仿佛又看到了那个在喷泉下的漂亮女孩儿,她托着旅行箱,带着顶遮阳帽,垂头丧气地离去,她越走越远,最终消失在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