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这般，便可以保证自己接下来的话可以被顾一帆充分听见。

有时候突如其来的一喊，可能会让被喊的人仅仅停留在‘自己被喊了’这个认知上，而会忘记具体被叫的内容是什么。

“——你真的认为这次的泄密，仅仅只是个意外吗？！”

这一字一句，仿佛叩入池塘的石子，在顾一帆的心里掀起了一阵又一阵的波澜。向前迈出的脚步停滞在空中，他之前从未想过这样一个可能，而顾晓沫的这句话，让他倏地感觉自己可能接触到了真相。

先前的憋屈感被一扫而空，事实上顾一帆的心里也明白，顾清洲之前教训他的那些话都是对的——但那是建立在顾一帆的确是个不关心项目的负责人的前提下，如果顾一帆有什么没尽力的地方导致了这次的失误，那么别说是被顾清洲训斥一顿了，就算是辞职他也无怨无悔，但关键就在于，顾一帆并不认为自己有哪里做得不好。

并且与之相反的是，他甚至还认为自己已经做得十分认真了，即便称不上完美，但面对自己的工作，他从未松懈，也没有在任何一个环节打马虎眼。

即便如此，这个项目还是出现了事故，有人泄密了。

所有人都在怪罪他不够尽职尽责，认为这次事故的根本原因就是他的疏忽，可凭心而论，顾一帆认为自己已经做得足够好了，无论换谁来，一定都是一样的结果。

错不是在他的身上，顾晓沫的一句话就这么直白的告诉了他这个讯息。

这是绝非一场因为负责人的疏忽而造成的意外，而肯定是有预谋有针对的一次行动。

在这一瞬间知道了顾晓沫真的不是来嘲讽他的，顾一帆这才停下了脚步。看见顾一帆没有继续前进，顾晓沫如释重负的长舒一口气，然后赶紧赶到了顾一帆的身边。

“……所以，你想跟我说什么？”知道自己之前误解了顾晓沫，顾一帆现在看起来有些窘迫，为了掩盖自己的不自在，他赶紧开启了之前被自己否决的话题，顾晓沫自然是知道顾一帆的用意的，她很是知趣的没有说到之前顾一帆抗拒的态度，而是顺着顾一帆的话茬接了下去，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这句话放在现在可以说是再合适不过的了，顾晓沫以局外人的角度绑顾一帆仔细捋了一遍整个事件的上下因果，细细的探讨了为什么方案会被泄露，两人越是讨论，顾一帆就越是觉得思维豁然开朗。

“……一帆，你好好回忆一下，这个项目从你接手到泄露，就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深呼吸一口气，顾晓沫看着顾一帆的眼睛如此认真询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