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还有点。”

姜若兰的声音弱弱的，轻轻的，就好像是羽毛轻轻揉在脸颊上一样。

此刻的姜若兰真的像极了一只陶瓷娃娃，一碰就碎，一抓就裂。

厉宸羽这几天一直在照顾姜若兰，如今已经相当麻木了，每次抗拒心理出来的时候，他的脑子里就会浮现出姜父姜母纷纷跪在他面前求他的画面。

厉宸羽听到姜若兰的话，又凑保持现在的动作，轻轻地在对方的手上吹了吹气，“嗯，这样就不难受了。”

然后他把碗筷往床旁桌上一放，“也吃的差不多了，可以不继续了。”

厉宸羽纵使再怎么厉害，再怎么牛，他也做不到在顾晓沫面前若无其事的关心其他女人。

他本身就还没有跟姜若兰分清关系，现在她一出事，姜家的父母再来一求他，在他面前一跪下，厉宸羽更加难以跟姜若兰撇开关系。

虽然姜家人已经答应了他解除婚约的事，但这并不代表着顾晓沫什么事都知道，能理解自己。

顾晓沫的内心空落落的，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情绪填满那一份空缺，于是只能笑笑，“若兰小姐，今天情况好一点了吗？”然后像是普通朋友那样问候厉宸羽，“你也在。”

她忽然觉得未婚夫妻相互照顾是一件非常正常不过的事，自己什么都不算，不过就是跟厉宸羽发生过一场意外而已，甚至连对方的对象都不是，因此……她能给的也不过就是普通的问候和关怀。

姜若兰在这个时候看到顾晓沫，首先第一反应不是得意炫耀，而是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安全感在瞬间被打散，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种名为‘害怕失去’的负面情绪之中。

她下意识地抓紧了厉宸羽的衣角，继而弱弱地回应了顾晓沫一句：“谢谢关心。”

客客气气，生生瑟瑟，没有温度，没有笑容。

今日的姜若兰没有那天的崩溃情绪，也没有带着以往的倨傲和淡淡的不屑，而是像一个非常乖巧的邻家少女，给顾晓沫的第一感就是……姜若兰变了。

比起那天崩溃大变脸的姜若兰，顾晓沫竟然觉得现在这样的她才是最可怕的。

顾晓沫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陈绍注意到顾晓沫的情绪发生了变化，非常敏锐地从背后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别忘了你今天是要来做什么的。”

闻言，顾晓沫才从刚才那一阵莫名的状态里被强行拉拽出来，继而牵起了一抹微笑，“我今天过来是想要来跟姜若兰小姐解释一下那天的事的，乔正风身为当事人，我已经带了过来。”

“把这件事情说开了之后，以后就不会再给姜小姐带来一丝半丝不愉快了，你就好好地跟厉先生过你们的二人世界，挺好的。”

到了此刻，顾晓沫已经完全把自己的情绪都隐藏了起来，表露在人前的，是一副非常温婉的面容，无比善解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