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镜记得,前世06年左右,一只明朝的釉裹红玉壶春瓶在香港以7852万港元的高价拍卖售出,创造了明朝瓷器的最高价,它是洪武年间罕见的明釉裹红瓷器,永乐青花的价值,与洪武明釉裹红孰高孰低不能完全定论,但这只有缺口的修复后的永乐青花玉壶春瓶,肯定她今天将要修复的所有瓷器中,价值最大的。
修复的瓷器,价格不一定会比完整无缺的瓷器低,修复的手法很重要,卖家的宣传炒作也很重要,拍卖行会让古玩价格虚高,大部分私下交易的古玩才最能代表真实的市场价。
修复瓷器,不是造假。
不能像修复油画一样,将剥落的颜料色块重新填上,有一块假瓷片镶嵌在其中,整个修复瓷的价值都要大打折扣。
缺陷也是一种美,宝镜能打磨其他碎瓷片,使眼前的永乐青花玉壶春瓶看起来完美无缺,可那样就成了造假,而非修复。
“也就做到这样了。”
用太阴镜做出的分类,就算是指甲盖大小的碎瓷片也无法被挑漏,这只玉壶春瓶不管是毕女士得到前还是运来的途中丢失了那么一小块,宝镜也只能眼睁睁看着它“不完美”。
她顾不得感概更多,很快将心思转移到了其他碎瓷上。
随着宝镜手里的动作不断加快重复,造型各异的瓶器,碗碟,等等瓷器由碎瓷片重新被塑形,在她手下焕发出第二次生命。
永乐青花玉壶春瓶,竟已是碎瓷片保留最完整的作品。
有的香炉缺足少腿儿,有的彩釉大碗只有碗身没有碗底,各有的缺失和遗憾,让宝镜更为可惜的是,96份碎瓷片只有少许是民国仿品,大部分都是明清两代的真品。
如果碎瓷完整,她能一次性修复完全80余件真品,这也是宝镜入行以来修复规模最大,整体价值最高的一次。
可惜,可惜!
修复到了最后,她已经进入到了物我两忘的境界,眼里只有瓷。
青花、珐琅彩、釉里红、景泰蓝……它们美得惊心动魄,让人不由自主沉迷。
当最后一件瓷器在宝镜完成修复时,已是第二日凌晨。
修复到了最后,比试的意味仿佛不经意淡去,宝镜由带着压力竞赛,变成享受这个过程。
满院子,高低错落,完整程度不一的瓷器们,如果能表达自己的心声,肯定会向宝镜致谢。历经宝镜的双手复苏第二次生命,除了烧窑人,除了制瓷工匠,除了曾经的接触收藏过瓷器们的主人,宝镜倾注了心血修复,这些修复瓷上,从此会多了一种新的气息。
“啪啪!”
院子门口,是毕女士忍不住鼓掌。
宝镜从沉思和欣赏的状态苏醒,才感觉到涌上心头的疲惫。
“师傅,您什么时候到的我都不知道。”
门口围观的,不仅仅是祁震山和毕女士,还有祁易水。
祁易水望着满院子的修复瓷,心中震撼无比,面上却不动声色。
不仅是宝镜完成了任务,穆清远的古油画也可以验收了。这次,毕女士却没有马上宣布比试结果,她验收了两方的成果后,提出一个新建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