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点头,眉眼俱藏在小礼帽下不辨神色。男人为她的些许关心而兴高采烈,哪里知道她本人的不屑呢?赝品就是赝品,就算五官气质有些像,却哪里又比得上正品了——唯一的优点,大概就剩下对自己忠心耿耿,不过,找回了古镜,正品也不再是遥不可及,大小姐一时嘴角又荡出两分甜蜜。
见男人一脸痴迷望着自己,大小姐笑容一收,声音冰冷:“既然找打了镜子,如今也没时间仔细查证那徐家人的来历,你安排人尽管处理掉他们,要做的没有丝毫痕迹。”
她懒洋洋打了个哈欠,仿佛方才吩咐男人除掉徐家人,只是件再寻常不过的小事,“现在,来说说你引起袍哥堂哥注意的事情吧,是怎么回事?”
男人三言两语将事情讲了,大小姐也有些脸色难看起来。
“袍哥堂口是在替那拥有古镜的徐家小丫头出头?”
明明俩月前,还是极普通的一家人。她因不想引起上京那边怀疑,在有了古镜线索后才只骗去没有豪夺,哪曾想不过短短两月她按时前来取走古镜,却有了袍哥大堂口要替徐家人出头。
女子嘴里不屑袍哥组织,事实上她心知在蜀中省城,这是一股很难对付的地下势力。
她正思索时,锦江宾馆外面忽然热闹起来。
从窗外看去,黑漆漆的夜色中多了几分光亮,若干青壮男子骑着自行车将宾馆围住,他们不前不进,仅仅是默默站在原地就让宾馆内的工作人员和客人都如临大敌。
“怎么回事,这些是什么人,怪吓人的!”
“是啊,警卫呢,怎么不驱走这些人。”
“嘘……”
客人们的议论让大小姐有些烦躁,她冲着男人招招手,“去,给军区的人打电话,让他们派人来接我……你强调一下,这是个人交情,不要惊动上京方面。”
男人也面色凝重,飞快去打电话求助了。
宾馆外面,祁震山坐在车内,宝镜被他的眼神紧紧按捺在座椅上。
“不要急,既然人进了锦江宾馆,总有按耐不住要出来的时候。”
就算不出门,哥老会的人也会排查宾馆内客人的身份,总能找到小徒弟要追踪的对象。
宝镜面色发白,她几次想动用太阴镜直接扫描宾馆内情景,但刚才强行放大太阴镜俯瞰范围似乎伤了精神,如今太阴镜龟缩在体内,她试图指挥,只会换来脑袋刺痛。
祁震山安慰着小徒弟,贺小刀的人已经和锦江宾馆后厨的工作人员拉上了关系。
然而消息还没有送出来,一阵大喇叭声音在寂静的夜色中显得十分刺耳。
宝镜扭头望去,一辆军用绿卡开着大灯照射着人群,几十个持枪的士兵从车上跳下,警惕地望着他们。宝镜心中一拧,有了不详的预感。
宾馆的门忽然开了,那个带走古镜的黑衣男人正大光明走出,他身后护着一道若隐若现的倩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