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元怔住，抿了抿唇“奶奶，您是打算要……”莫非顾奶奶想要开始行动了？

顾老夫人笑了笑轻轻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继续往下说。

她站起身，望着灯光下，她的身影映射在墙上。这是她即将年老的印记。岁月蹉跎，原来当年意气风发的她，终有一天会变老的。

她忽然跳过了江念慈，问了另一个只有顾元才能听懂的问题。“念慈她父亲，最近是什么情况？”

“他现在跟他的儿子老婆住在出租屋里。他儿子好不容易出了院。”顾元提到这个人，声音就会变得很冷，像是对他有着极大的怨恨。

“他这段时间没有来找江念慈，当年王江荟一手安排这场婚姻，实际上为了稳固占安黎的地位，而江家人之所以同意，也是因为能利用江念慈这颗棋子，从北陵那里捞一点好处，可惜，他最后还是失算了。”

顾老夫人冷笑了一声，“当年他那样对待我的梓萱，如今落得这样的境地，还真是报应。”

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顾元认同地点头，“法无禁止即可为，他是知道不会发生什么后果，才会这么猖狂的。这些年盛宇的经营每况愈下，他想要做出那些违法肮脏的事情，也是走投无路之举，但是当年凌家也遭受同样的境遇，他应该要好好反省才是，而他没有，也伤害不了占安黎。”

顾老夫人失笑。

“占安黎是什么样的男人，难道他没有一点意识？终究是后起之秀，他失算了。北陵的占安黎当年独自打下北陵庞大的产业，是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吞并的。”

顾元低头沉思沉默。良久，他才轻声回答：“其实，我们都明白的。江念慈如今的家境，已经不足以跟占安黎并排站在一起，念慈她是一个那么有自尊心的人，在感情上，她很追求平等尊重，可是放眼望去，到处都是对她的争议与不解，她离开，也是无奈。”

顾元沉重的地叹息道：“只是念慈她，不应该是现在这个样子的。”

“这也不是她的错。”顾老夫人人静静望着窗外天空挂着的凉如水的月色，想起江念慈别无他法，一个人去漆黑的巷子里为了一段不合适的感情而单打独斗的身影，只一瞬间，他就心疼得不能自已。她这辈子，除了为凌梓萱这么心疼过，就只剩江念慈了。

她们母女啊，怎么会落得一模一样的境地呢……顾老夫人实在想不明白。

“要她不顾及任何人的感受就自由自在的生活，这样的婚姻，她宁可孤身一人黯自神伤，也休想她做得到……”

“像念慈这样的一个人，有道德有良心实属不易，还有这么深厚的感情更是难得，这原本是好事；但两者皆有却不见得就会是好事。要命一点的下场，就会落得江念慈如今的境地，一个人一身伤，落得狼狈不堪的下场。”

老人静默，如同从滚滚红尘中带着浑身的伤痕走出来的武士。

顾夫人忽然淡淡地唤了他一声：“小元。”

“嗯。”顾元轻轻答应了一声。

“我们叫宇杰回来，早点解决完这里的事情，然后带着江念慈离开吧。”

他们说的离开，就是离开这个地方，就是离开A市，去R国生活，有些事情，真的是越早解决越好，佟宇杰有他自己必须要做的事情，他们不会阻止，但是事情的结果变得如何，他们也不敢保证。只是现在，必须要提前要做了。

……

而此时此刻的占安黎并不知道江念慈到底过着一个怎样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