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裳心底一沉,觉出来者来势汹汹:“是,对此,晚辈十分迷惑。作为晚辈,我对您的礼数并无不周全之处。作为南硕夜的妻子,我也没有得意忘形,可劲儿造作。
能否请教一下,我究竟是哪儿,碍着您老人家的眼呢?我到底哪儿做得不好,让您不惜放下身份,处心积虑帮助欧阳诗上位。欧阳诗比起我,又好在哪儿?”
老爷子听了她掏心掏肺的一通话,并没有被触动。他皱着眉,抬手按了按太阳穴,似是被无理小辈当脸拍了一番厥词,无言以对,又心生烦躁。
他缓缓地吸进一口带着清茶味儿的空气,又缓缓地呼出,仿佛这样能把心中对这个愚蠢的女人的不耐烦与厌恶都暂且压制住,不要浮到表面上来。
他稍作调整,又抿了口茶,将双手放在桌上,端正地坐着,直视洛裳的眼睛:“你对我礼数周全,不可否认。但这世界上,不是只倚靠礼数,就能活下去。”
“这世界上,想活得舒坦,最终还是要看谁手里的权利大,谁手里的钱财够。硕夜的妻子,不仅仅是硕夜的妻子,也是南氏的女主人。你与家里已经断了关系,坦坦荡荡,孤身一人嫁进来,你能为硕夜带来什么?能为南氏带来什么?
南硕夜不仅仅是南硕夜,他掌管整个南氏,掌控近十万人甚至更多人的温饱,他必须肩负让南氏更加繁荣的责任。
你孤伶伶嫁进来,只是个累赘,你占了南氏与其他强大家族联姻的位置。”
“如果你以情人的身份傍着南硕夜,我说不定并不会管你,谁让你要嫁进来,让南氏白白损失一个变强的机会?”
“你就是一个拖累南硕夜,拖累整个南氏的累赘。做人要识相,懂了吗?回去和南硕夜离婚,我知道你们感情好,你们小辈的感情,我不想干涉。
离了婚你们想以什么身份在一起,我都不管。
那两本证就是个法律形式,你们感情那么好,有没有这形式,都没关系,不对吗?”
“如果你真的爱南硕夜,就跟他离婚,别再拖累他了。”
洛裳被这老头看似苦口婆心挖心掏肺,实则不可理喻的一番话,说得有些发懵,发觉自己是真的不懂这些资产阶级的观念。
她虚握着杯子的手,不由自主地握紧。她茫然无措地想:原来是我拖累了南硕夜吗?
老爷子看她的样子,知道洛裳已经被自己说动,一面心里盘算着把欧阳诗与南硕夜的婚礼提上日程,一面从容不迫地端起茶杯,将茶一口饮尽。
老爷子把只剩个杯底的茶水放回桌上,招招手,示意身后的人将手里的箱子放上来。老爷子把箱子推给洛裳:“这里面是一亿,即使是对南氏而言,也不是小数目了。
这些钱足够让你舒舒服服过一辈子,看出我老爷子的诚意了吗?希望你能自己想明白,拿好钱,和南硕夜离婚。
这于你,于南硕夜,都不是亏本的买卖。”
洛裳怔怔地抬头,看向桌上的箱子。她没有被巨额的金钱打动,反而觉得自己与南硕夜的感情收到了侮辱。她猛的站起来,抬手把箱子“送”回去。
老爷子被她突如其来的爆发震住,老爷子身后的黑衣保镖被老爷子的身躯挡住,谁都没有接住洛裳用力甩过来的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