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快走到莲池了，老太太还是没有抬头注意他们，一双眼睛，盯着莲池里面的荷叶，发愣出神，当言苓走进她跟前的时候，她才抬了抬眼皮，看言苓一眼。

“奶奶，你站在这干嘛呢？”

“都说了，我不是你奶奶，不要乱喊，就喊我顾老夫人就行了。”

被叫着的老太太，还是那个样子，看着言苓的眼神里，有着陌生的疏离感，和上次不同的是，老太太今天说话的语气，好像没有那么冲了。

“奶奶，你忘了，顾少霆是你的孙子，我是他的媳妇，当然也得叫你奶奶了，昨天咱们不是说好了，今天怎么又忘了？”言苓半撒娇的，像是哄孩子一样，挽着老太太的胳膊，轻柔的说着。

这个问题上，顾少霆也和老太太说过了，既然老太太不认识言苓了，顾少霆就重新给她介绍一下，昨天还接受了，言苓不是陌生人的老太太，今天看来，是又忘了。

“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你是孙子的媳妇……那好吧，你就叫奶奶吧。”在脑里回想了一下，老夫人的语气也变得柔软了。

老太太嘴上这样子说，手却不留情面的，直接把言苓的手给扒拉下来，被言苓抱着自己的胳膊，老太太真的是不习惯。

被老夫人“嫌弃”的言苓，也没有不高兴的意思，反而再次攀上老太太的胳膊，“奶奶，我拉着你吧，你把我当拐杖，嘿嘿。”

即使生了病，那个固执的老太太，还是那个老太太，看着言苓的甜美笑容，非但没有感动，还让她都有些烦躁了，“好热，你能不能不要拉我……”

“行，我不拉您。”感觉到了老太太的怒气，言苓也不在坚持，好吧，有些老人，是不吃这一招的，这招言苓用来，只能对付自家的爷爷管用了。

“对了，奶奶，昨天顾少霆不是还说了，你有另外一个孙子，这个就是你的大孙子，你看看，是不是很帅气，和哥哥一样？”

在一旁的顾辰和冯陌云，站了这么久，也没有主动说一句话，而是在观察顾老夫人的动态，看着眼前的老太太，冯陌云用手掌，捂着自己的嘴巴，眼中的泪水，已经落了下来。

冯陌云记得，她上次来顾宅的时候，老太太还是那么精神，眼神也锐利的，可是现在，老太太明显的苍老了很多，头上的白发也多了一半。

光阴如梭，没想到再次见面，是今天这副场景，冯陌云也想过，她这一辈子，就是这样了，最多就是顾辰有了孩子以后，她能给顾辰带带孩子，老夫人这边，她也没有机会，和理由再上门了，甚至老夫人百年之后，冯陌云也不能来送终的……

“谁？他吗，他就是少霆说的顾辰，我的孙子？”

“是的，奶奶，你忘了我了，我就是你的孙子，和顾少霆一样，以后，可不能再把我给忘了啊。”被老太太指着的顾辰，咧着好看的嘴角，露出标准的八颗牙，笑容满面的看着顾老夫人。

“你……”顾老夫人的脑袋，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就那样愣愣的，看着靠近她的顾辰，过了几秒钟，才低低地呢喃，“我还是记不起来，算了，想的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