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封里有一张泛黄的纸,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撕下来的,边角很不规整,纸不大,约摸就两指宽,上头离开。只写了一句话——
爸爸妈妈养不活你了,你不要怪我们。
再倒一倒,信封里还有一个铜制的小手圈,系着两个铃铛,只可惜那么多年过去了,生锈了,哑了,听不到响。
一句话,一个手圈,只字不提爱,只有负担。
谢邀长呼一口气,这比他的预料要好一些。
因为养不活而扔了他,也不提什么虚伪的心疼与爱,简简单单的,无纠无缠,挺好的。
“看到了就走吧。”老院长让谢邀把柜子锁上,又拉着他出门,“知道你很忙,以后上了学就不用回来的这么频繁了,你太辛苦了。”
谢邀应了一句不辛苦,两人沉默着和老院长一起走到孤儿院门口,然后道别离开。
经过拐角的垃圾桶时,把手里的纸和手圈扔了进去。
他现在很平静,盘桓心中多年的执念散去,从来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么轻松。
谢邀搭乘公交回租屋,一路都倚在窗边看外头的风景。
夏天的T市总是少不了雨,太阳还没有下山,天上的云就迫不及待往下掉眼泪,一滴滴掉的比豆子还凶猛。
行人匆匆,公交车上上下下也带了一股子浓重潮湿的水汽,谢邀不喜欢这样潮闷的车厢,脑袋只差贴到了车窗上。
然后他就注意到,在拥簇的公交站台,有一个满身雨水,抱着膝盖哭得一塌糊涂的女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