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拉格凌晨四点半,国内十点半,沈嘉拨通了谢邀的电话。
第一个拨过去谢邀没有接,沈嘉接着又拨了第二个第三个,到了第四个,他终于接了起来,只是接通了电话,却没有说话。
不过他的沉默比他满不在乎的询问她是谁要好,最起码在这一刻,他心里是有她的,也正是因为有她,才会这么冷漠。
这是两人最后一次分开后的第一个电话,三个月的间隔让沈嘉也嗫嚅了几秒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谢邀,我很想你。”
谢邀沉默,却也没有挂电话。
沈嘉的神情轻松了下来,倾诉欲也随之而来,“今天我目睹了一场枪杀,我很害怕。”
谢邀那边依旧寂静无声。
沈嘉慢慢在病床上坐起来,蜷缩在一起抱着膝盖,手机放在面前,开着免提,她看着屏幕上一秒一秒不断增长的通话时间,轻声道:“在经历的那一瞬间我来不及害怕,子弹穿透我的皮肤肌肉卡进骨头,能感受到疼痛的那一秒,我才想到你。”
“很神奇是不是?”沈嘉的声音很轻,像是在问谢邀,又像是在问自己。
“最后那一刻,我想到的是你。”
谢邀依旧沉默,但沈嘉并不觉得尴尬,这些话就像是给她的心开了一道口子,给本来的,从前的,压抑的那些难以宣之于口的话划了一道倾泻的大口子。
“你在做什么?”沈嘉道。
电话那头的谢邀没有说话,视线却从电脑屏幕转到了一旁开着免提的手机。
“我在医院。”沈嘉继续说:“最普通的病房,三人间,可现在只有我一个人,很空,有点冷。”
沈嘉想起了原剧情中的自己,也想起了她在医院睁眼醒来时,杜佑和谢邀一起坐在沙发上看默剧的背影,也是一个人,也是即使有人陪着,也遮挡不住的悲伤与孤单。
沈嘉突然就很想抱抱他,告诉他这些天疯狂的煎熬与思念,“谢邀,我很想你,很想很想你。”
谢邀没有说话,双手却从键盘上挪开来,三分钟的通话,却好像是一小时的漫长。
“你在哪里?”他沉静而缓慢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