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可情走到他身边,伸手在他额头上一探,心下不由一惊,竟然发烧了。
他身上这么多处伤,又在沙发上干躺了一夜,感冒发烧也是意料之中的事。钟可情有些恨自己的固执,若她昨晚服个软,先哄他回病房休息,或许就不会闹成今天这副模样了!
钟可情从谢舜名的药箱里找出体温计来,想要扒开他的嘴巴插进去,偏偏沈让睡觉的时候,双唇抿得紧紧的,很难掰开。
那也不能不量体温!
钟可情的双眸盯着他胸口半敞着的衣衫,想了好久,终于还是伸了过去。她那握着体温计的小手,犹如一条滑溜的花蛇,顺着他的衣领,贴着他的肌肤,滑了下去。
她的手绕过他强健的胸肌,蹿到他的腋窝处,将体温计插了进去。从他的衣衫中拔出自己的手时,钟可情早已满头大汗。
“可情,可情——”
迷迷糊糊之中,沈让还在念叨着她的名字。
钟可情的心里涌上一股从未有过的感动,因为太久没有人喊她“可情”了。她似乎早已融入了季子墨这具躯体,很少有人还记得“钟可情”这个名字。即便是谢舜名,也很少那样喊她了。
钟可情突然觉得,那样的青葱岁月,她毫不客气地推开优秀的沈让,甚至不给他一个做朋友的机会,是多么的孩子气,多么的冲动。
当年,他倾尽全力地追她,也只是缠着她、同她说说话而已,他似乎并没有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千帆过尽,他还像当初那样纯真,那样孩子气,但钟可情自知,现在的自己早已配不上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