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脸上表情更是悲伤,她长叹了气:“你还是不愿意相信我,还是在怪我吧。你坐下,我跟你说说真心话。”
顾寒舟挑了眉,内心的动摇并不显露于面,男人拉开书桌前的椅子坐了过去,作出一副洗耳恭听的姿态。母子两人隔着一张书桌,知道的是以为她们在说心里话,不知道还以为这两人是在对峙。
顾清秋长叹了口气,凤眸半眯,似是有点不知从何说起的迷茫。半晌,她才开口:“你知道这么多年,顾家家主这个位置我坐的并不稳,特别,特别是你父亲走了之后。我们孤儿寡母,所有人都想来踩一脚,我不能宠着你,你应该知道这是为什么啊,你怎么能,到头来你怎么能怪我呢?”美丽的脸上已是泫然欲泣,顾寒舟拿出自己的手巾递了过去:“母亲,我没有怪你,我只是希望您不要为难楼歌。我从来敬您爱您,以后也会一直如此。”
妇人此时完全失了平时傲慢的姿态:“你不要不承认,我知道你就是在怪我。你小时候我不让你叫妈妈,不让你撒娇,是不想你依赖任何人,总有天,我是要走的。你长大后,我不让你爱宋楼歌,让你娶小裳,我知道你心气高肯定是不服的,但是小舟,哪怕到了现在,我也仍然想说,不希望任何人成为你的软肋。小裳不会成为你的软肋,但是宋楼歌,已经成为你的弱点不是吗?顾家的继承人不能有弱点,你更没办法不继承顾家,因为你失势,只有一条路,就是死,你知道的,你大哥二哥不会放过你。”
顾寒舟定定看着面前有些憔悴的妇人,顾公子的精明从来都是对待外人的,此刻面对母亲突如其来的温情,他倒是一时不知道应该如何反应。
听了母亲的话之后他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抬手看了看表道:“母亲今天先聊到这里吧,顾寒意最近小动作不断,我还要去处理一下,您这边也注意点。”
顾清秋见儿子对自己的剥白完全无动于衷,不由暗自生气,明面上也不好说什么,只得应了声。顾寒舟见她应了,正准备要走却突然想起,自己本来是要来试探一下母亲,结果被这一番剥白扰乱计划差点忘了。
男人停住了起身要走的动作,又坐了回去,他问:“对了,母亲,您和叶清阕叶女士很熟吗?”
顾清秋突然听到叶清阕的名字感觉脑子里白光一闪,竟然是差点稳不住面上的表情。但顾清秋就是顾清秋,她永远不会放松警惕,哪怕是面对自己的儿子,她很快反应过来,然后柳叶眉一挑,做出一个不屑的表情,道:“你不是查到了吗?我当年闺蜜。”
顾寒舟也笑,他站起身靠近了顾清秋一些,整个人极其有压迫感的居高临下看着他的母亲:“母亲,说好了要说实话呢?您喜欢她,不是吗?还是说,您爱她?”
顾清秋瞳孔微张,怒不可遏:“谁告诉你的??你从哪里听来的这个消息?”
一切因为她的这个反应昭然若揭,顾清秋迅速反应过来,按照她的人设,她应该先否认后嘲讽,而不是像个被踩住尾巴的毛一样,怒不可遏。
顾寒舟冷淡地看着她:“为什么要在这件事情上说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