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进去时,书房的窗帘已经拉开,妇人的眼圈有些红,坐在红木书桌的椅子前,仍是一副高贵不可侵犯的模样。
顾寒舟在母亲面前从来都是恭谨的,他立在书桌前,轻声唤了声:“母亲。”
顾清秋没喊他坐,他就那么立着,顾清秋没有应他,他也没有先开口说话的意思。
顾母打量他许久,才道了句:“坐吧,有什么事,坐下来说。”她这个儿子,对她恭敬有余,亲密不足,加上这些年权势在手,站在她面前,她竟然隐约觉得有些压力。
顾寒舟也没再客气,径直坐下,开口:“我想问母亲是什么意思?”
顾母笑:“什么什么意思?”
顾寒舟换了种提问方式:“母亲知道歌儿会替我挡下子弹吗?”
顾母又笑:“不知道。”
“那母亲想收回我的性命吗?”
“并不想,我们在同一条船上。”
“那母亲是什么意思?寒儿不明白,还请母亲直接说。”男人姿态很是谦逊。
“我只是给你提个醒,娶了太弱的女子,你需要承受的是什么。”妇人近乎无情,哪有母亲,用这样的方式提醒自己的儿子呢?
男人笑着点头:“受教了。”
妇人见他这油盐不进的模样到底有点来气,厉声道:“小寒,听话,娶了叶舞裳,不管是顾家还是你,才能有安稳日子。”是的,她想要宋楼歌看着拿命来爱的男人娶了别的女人,都是女人,怎么心碎怎么来,她擅长得很。
男人深海般的眼里晦暗不明,似乎是有几分失望的,又似乎什么都没有,所谓母子,不过如此。他听话了二十多年,又有什么用呢?他站起身来淡淡道:“男人开疆拓土,不过为女人名利,母亲觉得我需要什么安稳日子呢?”
他漫不经心理了理袖口:“母亲,别再动她了,不然我们可能就不在同一条船上了。”言罢,迈步,开门,消失在顾宅。
顾清秋在顾寒舟走后笑得一脸无所谓,我本不欲伤你,偏偏你个孽种还要上赶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