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又攻打了二日,张济战报仍然是简单明了无比,李傕越想越是疑心。只是却仍是举棋不定。于是只好招郭汜与贾诩来商议此事。
郭汜看了,自然是暴跳如雷,想也不想,便只要李傕与他二人合兵一处,先斩了这厮出口恶气。贾诩却是精明过人,不愧是三国一流谋士,一眼就看出味道不对。当下便与李傕道:“将军,不对,定然有阴谋,张将军若是与曹贼有勾结,早就献了城,何苦要忍耐到现在?”
李傕一想也对,人家张济虽然兵力不如自己,却也差不到哪儿去,如果真有勾结,曹操大军到日,便可献城,那时自己定然是措手不及,何必要等到如今让自己平白起疑心?
正疑虑渐去时,外面亲兵来报,言北门监视张济军的健士偷偷拾起几封书帛,是城外曹操借攻城时,用箭射进来的。李傕还未说话,郭汜便抢步过去,一把夺了在手,展开一看,却是浑身颤抖,额上青筋根根暴起,当下气急败坏的递与李傕,道:“稚然,你看!你看!好个张济匹夫!”
李傕接过一看,也是脸色铁青,把帛书揉成一团往地上一扔,冷哼一声,当下便命亲兵点齐兵马,待会去北门张济大营问个明白!贾诩还要再言,李傕却是理也不理,指袖而去。郭汜尾随李傕身后,也是往自家大营引兵去了。
贾诩无法,长叹一声,拾起被李傕扔在地上的书信,打开一看,原来是曹操写与张济一封书信:“元渡吾兄:今操不负旧盟,提兵前来,大军屯于城下。兄可速擒李郭二贼,迎操入城,共辅天子!操与兄可分共李郭二贼之部众,事成之日,操保兄为太尉!晚间若见北城外火把挥舞三匝,即可起事也,操伏兵于外接应,兄可开门,操助兄共诛李郭二贼!曹操顿首再拜!”
贾诩看完,连连顿足,暗骂曹操奸诈,这封反间信一来,以李傕郭汜二人的性子与头脑,不暴跳如雷与张济翻脸才怪。事实也是如此,现在李郭二人便去军营了,待会还不知道要发生何事呢!
贾诩想了半晌,暗道要糟,等下三方会战,自己一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士,只怕自身难保,不如。。。。。。贾诩脸色阴晴不定一会后,右手握拳狠狠击在左掌心,又是一声长叹,道:“罢了!罢了!”却也是匆匆出了李府,上了马,往那北门张济方向去了。
原来贾诩最是懂得借势,他方才一分析,发现城中混战,到得最后,捡便宜的还是城外的曹操,而最后不管是谁获胜,玩手段比心计拼实力,是玩不过曹操的。既然如此,不如趁早替自己打算。张济在西凉军中,性格宽弘,口碑素好,不如李傕郭汜,豺狼本性,翻脸比翻书还快,自己素性便将计就计,说服那张济献城,引了曹操进来共扶天子。毕竟刘家拥有天下数百载,人心思汉,此时与曹操一起保了幼主,到时便是勤王首功。张济有兵,再得李郭二人之众,未尝不可与曹操分庭抗礼,到时再观天下大势,选一处地方,作为永世基业,在自己辅佐之下,好生打理,张济定能成为手握重兵雄霸一方的诸侯,进可窥伺天下,退可自保一方。到时,自己也定然可以功成名就,全身而退了!
嗯,就这么办,此事一成,即可自保,也可为自己将来谋划,何乐而不为?贾诩便是这样想着,一路拍马往张济大营去了。
却说张济叔侄正于帐中饮酒。张绣正在问:“叔父,那曹操为何放着我北门不打,每日只是虚张声势,虚晃一枪,却是让孩儿憋得手痒难受!”
张济眯着眼睛,笑道:“无妨!曹操想打哪里就随他打去,他不来打北门更好,到时,李傕郭汜势力大为削弱,我便不用再怕他们了,哼哼,到时再惹着我,便一并把他们给灭了,省得在跟前碍眼!”
张绣忧心忡忡:“曹操向来奸滑,麾下谋士又多,会不会有甚阴谋?”
张济大手一挥,道:“有甚阴谋?长安城如此坚固,他除了老老实实攻城,还有甚办法?这阵子你我只需仔细防务便是,管他曹操玩什么花招,一概不理!”
张绣想了想也是,于是便点头称是,不再多言。正酣饮间,帐外亲卫来报,言营中军士拾到不少箭矢,上有书信一封,军士不敢怠敢,便交了上来。张济疑惑不已,便命亲卫呈上书信,打开一观之下,张济脸色大变,当下大呼道:“完了,曹操这厮好生恶毒,居然用反间计陷害你我叔侄!”
张绣还莫名其妙,张济便把书信往张绣跟前一送。小理张绣也是文武兼备之人,一看之下,哪里还不明白。当下便紧张的说道:“叔父,完了,早先曹操故意不打北门,原来是留了这招后手,李傕郭汜必定中计,我等还须早作打算!”
张济微一沉吟,便知事已至此,已经是无路可走了,再向李郭二人解释,只怕是怎样也解释不通。原因是曹操击中了李郭二人的软肋,居然说要和自己勾结,瓜分李郭二人部众,说点别的还好分辨下,说这个,只怕李郭二人是无论如何也是不肯听了。张济又想起樊稠之死,忽然打了一个冷颤,当下忙传令三军戒备,书信之事一概不得外传,营外无自己与张绣手令,无论是谁,一概不准入营,否则,杀无赦!
亲兵出去传令后,张济又与张绣商量:“事已至此,为之奈何?”
张绣道:“叔父,那李郭二人,向来对我们不满,先是莫名害了樊叔父,若不是曹操引兵来,只怕主意便要打到我们头上。既然迟早要与郭汜李傕翻脸,不如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反了,献了北门,引曹操进来,共击李郭二贼,然后齐保天子,到时叔父一样是有大功之臣,少不了荣华富贵,功名爵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