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恩微微向后仰了仰身子，看着普利斯走出通道，他才转过头，向更衣室里的青年球员们道：“这一次选拔不会成为你们最后一次机会。事实上，刚刚普利斯先生已经与我达成共识，他会在十五天后再来青年队挑选球员，届时，他会带走更多的球员。”说完，迪恩看着重又变得兴奋的球员们，不为人察觉地轻轻叹了口气，向后退了一步，朝一直沉默不语地约翰点点头。年轻的助理教练会意，他拍了拍手，大声向低声窃谈的球员们道：“好了，我承认这是个能令你们兴奋的好消息。不过如果我们亲爱的大巴司机等得不耐烦，将车直接开回斯托克，我们只有徒步跑回去的话，这会是一个更好的消息。现在，马上给我淋浴然后换上干净的衣服，你们只有十五分钟的时间，快，快！”在约翰的催促下，球员们仿佛才如梦方醒，连忙赶向更衣室里的淋浴间。

“克里斯，你小子真是幸运。”吉米和纳坦尼尔围着浴巾从淋浴间里走了出来，看着正换上干净衣物的克里斯，“好吧，你有两个如花似玉的女友就算了，竟然还有一个对你青眼相加，主动奉上一线队比赛机会的主教练……该死的，光说一说就让我无比火大，可恶的克里斯，你让我们这些没爹疼没娘爱的穷苦人家怎么活？”吉米有些恶狠狠地盯着克里斯。

“好了，吉米。”克里斯了解吉米的性格，这不过是吉米另类的称赞罢了。他丝毫不以为怵，笑着抱了抱吉米，又抱了抱一旁的纳坦尼尔，克里斯一脸认真地看着他们俩，道：“我在一线队等着你们，别忘了我们斯托克三剑客的约定。”

“当然，不管我们在哪儿，都是一个团队，永远的兄弟。”纳坦尼尔有些感动地轻轻捶了捶克里斯的胸膛，“祝你好运，克里斯。”

“别那么多愁善感，伙计们。我们又不是那帮高中女孩儿。”吉米摊了摊手，“我的意思是……半个月之后你就会看到我出现在不列颠合金球场的，我总不能让你一个人在普利斯那家伙的虎口里吧。”吉米哈哈一笑，学着纳坦尼尔的样子在克里斯胸前轻轻捶了捶，轻声道：“祝你好运，克里斯。”

“你们也一样，好运。”克里斯收拾好了自己的物品，笑着向两位挚友摆了摆手，有些留恋地看了看挂在更衣室上，还向下滴着汗液的球衣。叹了口气，走到门口，抱了抱迪恩和约翰：“谢谢你们，迪恩教练和约翰教练，谢谢你们长时间来的培养，如果不是你们，我今天就不会走到这一步。”说到这里，克里斯原本潮红的眼眶里包起了一层泪水。

“好了，哭什么。”迪恩吃力地拍了拍克里斯的脑袋，他的脸上浮现了一丝慈祥地笑容，此时的迪恩就像一个送儿子远行的父亲一样，看着克里斯有些怔怔神。初次见到克里斯时的不屑、看到他在夜色下坚持训练时的震撼、看到他在球场上奔跑时的骄傲、看到他将要离开时的伤感……迪恩感觉自己的情绪也有些不受控制了，他努力让自己保持笑容：“以后又不是不能见面了，克里斯。我们始终还是在一家俱乐部里……好吧，祝你好运，克里斯。你是我最得意的弟子之一，我相信你能成功。别让我失望了。”克里斯用力地点了点头，回望了一眼仍然喧闹的更衣室，转头大步地离开了。

“看到了吗？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克里斯成长了不少呢。已经是个大小伙子了。”迪恩在门边看了许久，才转头看向一旁的助理教练约翰，语气中有一丝遗憾，一丝伤感，更多的却是欣慰。

“当然，”约翰看着有些黯然地老头，“他可是你的弟子。”

“呵呵，你总是那么会安慰人，约翰。”老头笑着指了指这位得力助手，不再说话了。老头的目光中闪动着一丝笑意，不知道又想起了什么。

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此时沉浸在回忆中的荷兰老头万万没有想到，自己送出去的，不是一位渴望进入职业球员殿堂的年轻球员，而是一个时代的序幕。

（晚间还有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