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来烤,给你们露一手。”叶根生脱下外衣,递给卫士,俯身看看水篓。“哦,这还有几条,够了。言初老弟,王储送你的好酒,还不拿出来,叫我们开开眼?”
“我的酒你们喝的还少?星辉,叫人拿来吧,叶大局长肯定有好消息,是不是。可不能白喝,那是普鲁士王储的酒!”
“切,小气样儿。到时候法国的好东西,随便给你几件还不就扯平了。”
“啊!……答应了?哈哈!普鲁士人很不错嘛,公平!很公平。此事足可浮一大白,星辉!快!多拿几瓶,哈哈!今天要一醉方休。”
几处接到了电报,福建就乱了,一串串的为秘鲁做事的掮客,不明不白的被杀被废,还有的被打残之后,还送官法办。
关着劳工的府台衙门终日有数百人喧嚣要人,亲属乡邻哭天喊地,到狱里看望劳工的络绎不绝,港口烧毁的秘鲁货船不是一两艘。夏威夷、伊基克都在闹,北极省舰队又南下了。这回直接援助占据瓦乔等地的华工。
程植再见到秘鲁谈判代表就不是原来的做派了,甩下三条:瓦乔等地华人自治,或设立租界;赔偿受虐华工的损失;赔偿联邦损失。
福建那边已经把闽督闽抚快烦死了,领事撂下话,要人、赔钱、撤官。官府的面子丢大了,杀良冒功?!诬良为盗?!屠杀藩属?!这那一条也够得上龙颜大怒的,就是督抚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前程。联邦不是英法,可是比他们更能矫情,更不好对付。据说他们在秘鲁国里都有了租界,这不是胆大包天了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本想杀了那些不知死的小草民,解了秘鲁人的心头狠就算了。没想到,惹翻了这么个三青子藩属。
联邦领馆也不叫他们为难,只要缓一缓行刑,不许虐待就可以。这边暗地派人和狱里的劳工串了供,在入籍文件上按了手印,送了酒肉衣物。外面已经招来了劳工的亲属乡党,终日嚷嚷着在衙门口要人。
一些终于干满了契约规定的8年,获得了自由人身份的华工,他们将自己的苦难经历写成呈文,给有正义感的美国驻秘鲁公使霍维将军,他转呈给美国驻华大使,最后给中国。
呈文是字字血,句句泪,英国、西班牙、美国等国家都对中国人表示深切同情,可清廷却说:“私自出洋的中国人是朝廷弃儿,不值得保护。”这真是万恶的政府。
秘鲁实在是没想到,华工的暴乱竟然闹成了现在的样子,镇压没压下去,军队警察死了好几百;谈判没谈拢;结果又出了这么个事,饶着死了秘鲁人还得赔偿华人和联邦人,凭什么呀?!
谁知道英国、普鲁士、西班牙、美国也帮着嚷嚷,你说你西班牙跟着嚷嚷什么呀,你们在古巴不是还用着几万华工么?还有你美国,你那里修铁路不用么?你们叫那个连邦搅合得自己都玩不转,现在又来赶着添乱。可是就这么个秘鲁,旁边还蹲着个虎视眈眈的智利,想不服,就是没有底气。秘鲁需要劳力,需要华工,就是条件苛刻点,也总比没有强。
现在伊基克成了华人租借,可是周边的经济就是眼看着繁荣,现在一闹腾,华人就断了和秘鲁的贸易,连伊基克周边都在请愿示威,要求政腐停止贩奴,这事儿闹的……
最讨厌的,是华工暴乱武装里还有很多白奴和黑奴,黑的无所谓,白的可就讨厌了。他们的国家都跟着声援,电报函件雪片似的,这种情况下,秘鲁不退让也不可能了。卡亚俄港里的联邦军舰已经把炮口对准了市区,王继伦的6战队已经上岸,驱赶了港口的海关和警察,正在和赶来的军队对峙。
智利也蠢蠢欲动,又是海军又是6军,在边境上不断骚扰。这时候的玻利维亚却不说话了,怕惹祸上身。秘鲁都怀疑,是不是想和联邦媾和,出卖秘鲁呢?
谈判是最终能够解决问题的,巴蒂维尔卡镇到瓦乔一带已经都是华人占据了,三万多华人聚集在这里,还成立了临时自治政腐,程植还派去了执政官。瓦乔的岸边,从伊基克、夏威夷、南非运来的物资一船又一船。
已经是既成事实了,秘鲁军队一时半会也不敢贸然进攻。程植打定主意就在谈判桌上和秘鲁人耗下去了。
福建那边可是耗不起,激起民变可不是闹着玩的。督抚的折子批下来了,府台道台知县一串,申斥的申斥革职的革职调任的调任。大牢一开,16名劳工晃晃荡荡的出来了,不是受刑后伤得站不稳,而是牛的横着棒子晃荡。是咱杀了秘鲁人!是咱夺船归国!
政商名流就在最好的饭庄子里摆上了燕翅席,为16位英雄压惊洗尘。不是真的想讨好这些苦力,是要巴结联邦。作为驻华公使的代表,林文凤亲往福建,迎接这些劳工。抚台大人都到场了,这面子还小?
林文凤当然也拜会督抚和各级衙门,场面话也是多多宜善。可是他这杀官夺衙的雾峰林家掌家大爷,兼挂着联邦驻台总领事和驻台商行卫队统制之职的林家军大帅,在彰化跺跺脚,恐怕连闽督闽抚衙门大堂都会落下几块瓦吧?
这件事的后果不说别的,就是前往联邦各个属地的移民就暴增了好几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