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飞的情报说齐国大军至少需要三天才能抵达会稽城下,然而不过一天时间,齐军的先锋部队就显身,使楚军脆弱的心理防线受到重击,给原本就缺乏必胜信念的楚军蒙上一层阴影,齐王韩信用兵依然是那么诡测。
今年的冬天仿佛格外寒冷,身着棉衣的守城士兵依然冻得瑟瑟发抖。“你们听说没有,齐国的军队杀来了。”一名身材削瘦看上去比较老练的兵士把长戟靠墙一放,跺跺脚,向有些冻僵的双手吹了口暖气,用力搓了搓,朝身旁其它几名士卒低声说道。
那几人闻言打了个冷战,也不知是刚才寒风吹的,还是听闻之后的心理反应。其中一个抿了抿干裂的嘴唇道:“不是敌人还远吗?怎么这么快就到了……”
“你也不打听一下领军的是谁,那可是连我们霸王都吃过败仗的齐王韩信,当年我们龙且大将军也是被他杀的……这一仗怕是……唉”先前那名老练的士兵叹气道。
“哼,那是他们使诈,我们霸王是不会输给他们的。”总算是有个信心充足的小卒,可瞧他的样子应该是入伍不久的新兵蛋子,也不知他那分信心从何而来。
“但愿如此吧……不然我们……唉”旁边另一名三十几岁的老兵黯然叹气。
当殷通随桓楚赶到郡守府议事厅时,楚国大小官文都已就位,正为敌军突至的事议论纷纷。“霸王驾到!”门外守卫一声吆喝,群臣立即收声,归位后躬身相迎,殷通虎眼朝众人一扫,随手一挥沉声道:“罢了,诸位安座。”说完龙行虎步,四平八稳地坐席上,将手中天子剑朝案下一放,端起案上早就备好的酒一饮而尽,心头一阵火起,殷通已经有点喜欢上大口喝酒的感觉,酒盏一放,旁边侍者立马躬身上前将酒倒满。殷通摸了摸满腮胡须问道:“当前的形势诸位皆知,不知有何应敌之策?”
时势弄人,殷通已尽显霸王本色,其言行神情连项庄等亲近之人也不会对其产生怀疑了,如此大的变化所承受的压力也只有殷通自己明白,特殊的环境确实可以很快地改造一个人。
“霸王,据末将所知,齐军先锋陈贺、孔熙二将勇而无谋,此番趁胜兼程而来,必怀骄心,正所谓骄兵必败,末将愿提师出战,必获大胜。”傲气将军李良上前郎声说道,尽管他前天是主张南撤的,可殷通决定依城据守之后,李良就立足于战,毫无怯意。
李良态度傲慢,言行有些嚣张,确实不怎么招人喜欢,特别是在这种封建**的君主时代,说难听点就是一个‘逆臣贼子’。可得承认他有些真本领,前赵国武臣的覆灭足以显示他的实力,此刻了了数语,切中要害。殷通涉世不深,可对什么人讲什么话这点道理还是略知一二的,如李良这等自负之人,就得顺他一分,宠他三分,那他就更忠心更卖力。“好,李将军壮志可嘉,暂且听听其它人的意见,再作决断。”殷通夸赞道。
“霸王,末将以为李将军所言极是,齐军昼夜兼程,定然疲惫不堪,所谓强弩之末不能穿鲁缟,末将愿与李将军同往。”项声大声附和,由于伤势末愈脸色略示苍白,大声说话牵动伤口猛烈地咳嗽起来。
“卑将也愿出战。”董标目光朝众人一扫,不卑不亢地说道,消灭灌婴铁骑立功甚大,不过论资历根本无法与堂上其它人相比。
“不然,本将军以为不妥。”上柱国陈婴皱紧眉头反对道:“那韩信算无遗策,如此用兵必有深意,恐怕就是想借此诱我军出城应战,避免正面攻城死伤惨重。”陈婴为人谨慎,反对鲁莽出兵。
司徒吕臣极力主张南撤,反对据城坚守,自然更加不会赞同出城应战,“陈大人言之有理,明知是计又何必徒伤兵力呢?”
殷通暗感失望,侧身朝文宇淡笑道:“文公以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