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辽愣在了那里,秦方又不疾不徐的说到:“此事不必在意,朝廷如何处罚是朝廷的事情。文远出征乃应我所请,若让你背负此责,我一生不得心安。文远豪情,让我颇为折服,我早已当文远为手足,又岂能让你背这无妄之灾?”
秦方这些话语让张辽胸中一股热血翻腾,手足手足,如此人物,当可为之效力。虽然秦方出身不好,可他张辽又是什么好出身不成?自马邑之谋失败后,汉庭迁怒聂家,搞到现在,张辽连本姓都不敢用,需要改名换姓,何等的憋屈?张辽可以说和大汉刘家是仇人,怕什么出身不出身。
“将军之下,属下早知。犹豫良久,请将军赎罪,今属下心思已定,愿为将军效力。”
秦方乍一听,愣住了,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名声实在不怎么样,现在的属下人物也没有太多甘心投他的。高顺是自己的结义兄弟,寒门出身;赵峻是因为感恩,自己对他有救命之恩,亦是寒门出身;赵云就更不用说了,要不是他大哥赵峻执意跟随自己,想拉来赵云门也没有;徐晃因为信义,是硬生生拿杨奉的小命为威胁弄来的;军师沮授就更不用说了,直接从广平郡守那里要来的调令,他沮授若是不从,秦方都准备好绳子要绑人了,幸好沮授是明白人,认为自己能成事,将眼光放到自己身上。
至于自己吃瘪的还少吗?自己对陈宫那般的推心置腹,人家还是挥一挥手闪人。在广平郡访贤之时,连名不见经传的士家子弟也不愿为自己效力。
本以为张辽这边也够呛,还要费一番心思呢,没想到张辽却忽然从死不松口的状态来了个大转变。
“文远,你可考虑清楚了?若你不愿意,便当今日没有此言。”
张辽却有些恼怒了:“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岂有反悔的道理?将军待辽如手足,辽岂能负义?《孟子》有云,君之视臣如手足,则臣视君如腹心;辽愿追随将军成就一番功业。”
“噢,朝廷之上,并不容我。他日一道诏书,我这平难中郎将亦成盗匪,你不在乎吗?”
张辽敞开心结之后,言语上没有了顾忌:“朝廷?若朝廷有能,我聂氏一族怎会落到今日这般下场?若将军如此良才朝廷亦弃之不用,如此朝廷,我辈岂不是更无报效之能?”
秦方心情舒畅,哈哈大笑:“好,他日,吾将尽平生之能,助文远恢复聂氏一族昔日之荣光,让文远你能堂堂正正行于天下。”
得到张辽的效力,让秦方非常之高兴。张辽虽然现在是庶民出身,可其祖上却是马邑有数的名门望族,这一下实在是惊喜。这一趟草原之征,最让秦方高兴的收获,不是那些牛羊马匹,而是眼前这员上将。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如张辽张文远这般名将,更是难求,如此之下,怎能不心情舒畅?
第二日,连行军中的秦方还是一副眉飞色舞的样子,让大家看的非常奇怪,还以为自家将军脸是不是抽筋了…………
忽然秦方拉住了沮授问了起来:“公与,有句话我一直想问你。”
沮授看秦方表情奇怪,只是静静的等待秦方发问。秦方挥退了附近的亲卫,悄声说到:“昨夜,张辽张文远向我效忠,高兴的同时,我却也想了很多。”
沮授是面目表情,静静的听着秦方说话。秦方在沮授脸上看不出什么,也就继续了:“昨夜我仔细数了数部下这些人,唯有公与一人乃是士族出身,其余之人,包括我自己,皆为庶民出身。而早在遇到公与之前,我亦遇到无数次士家子弟的拒绝,想想现在,强行将你调来,心中有点不忍。公与,你说实话,你愿意跟随于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