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蒙各位看的起,我刘安粉身碎骨也难以报答,无以为报,我定誓死与山陵城共存亡。”刘安止住了骚动的人群,道,“请诸位将各户的佣工送到县衙来,将有人安排他们的事务。小将另有要事,不奉陪了。”
下面的人也明白,各自回家整理人员,为守卫这山陵城尽力,到了这个时候,关系到他们的生命家产,谁不尽力?刘安也不再招呼他们,转到小厅里,和山陵县城仅有的另外四个伍长商议怎么退敌。
“妈的,黄巾兵太多,不如跑吧。”听到消息的四个伍长,一下子静了下来,萧唐看看刘安道。
“跑?你朝哪里跑?跑到宛城去,丢了山陵城,我们没有人说情,一样得掉脑袋。”伍长梁银狠狠抽了口火烟,道,“我看只有一条路,不如在黄巾兵来之前,凭着手下的几百弟兄,撸一把,占山算了。”
“占山也不见得保住性命,”王云平看了看梁银,冷冷道,“我们虽然打不过这群黄巾兵,但等张绣将军过来后,他们还不是溃散?到那时,张绣将军知道我们临阵脱逃,还占山为王,如何不剿灭我们?谁打得过张绣将军?”说到这里,王云平摇了摇头。
“妈的,这城墙跟纸糊得似的,守守不住,跑又不行,”萧唐抢过梁银的火烟,狠狠抽了两口,到,“反正是个死,不如跟他们拼了,说不定还有一条生路。”
话虽然这样说,各人还是沉默了下来。山陵小县,虽说有城墙,但那城墙,谁都知道,也只能够挡住盗贼,打起仗来的时候,根本就没有用——身强力壮的人,紧跑几步,一下就窜过城墙。称它是墙还有三分勉强,称它为城墙,实在是太委屈“城墙”这两个字了。
“好。说得好。”刘安一拍桌子大声道,“现在,我们只有这一条路可选,有可能保住性命和这伍长的位子。”看看没有说话的,刘安接着道,“凭着咱这五百人,再加上几百个佣工,那乱糟糟的佣工有什么用?守城不起反作用就好了。守城是不行,多半要输。萧唐说得好,左右是个死,拼了反而有可能活,但要有个拼法。从刚才传来的消息看,黄巾兵虽有三千九百人左右,但有一千人左右是妇孺老残,今天他们还到不了我们县城,夜里,我们拼死一击,极有可能成功。生死各安天命,怎么样?”
“要打仗,你们去打,老子才不会去送死。”听完了众人的话,伍长赵槐翻了翻眼,道,“老子马上回宛,不奉陪了。”
听到众人都没有好办法,赵槐决定离开战场——找找兄弟赵魁,张绣怎么也不会杀了自己吧?
“是啊,赵将军先回去好了。”刘安笑笑,走到赵槐身边,仿佛想伸手拍他肩头的样子,一边说着,却猛地抽出了腰中从战场上拣来的配剑,顺手刺入了赵槐的后心。赵槐连哼一声都没来的及,只双眼瞪着刘安,仿佛有些不明白为什么刘安敢杀他,就倒了下去。
“赵槐将军为抵御黄巾贼兵,为国而死。大家都亲眼所见,对吧?”刘安冷冷看了看惊呆了的另外三个伍长,道,“他要回家,让他回得远远地好了。”接着又道,“如果赵槐走了,我们怎么指挥士兵?我们岂不是死路一条?从现在起,赵槐的部下由萧唐和梁银带领,不服从的,这赵槐就是榜样。”
萧唐等三人看着眼前的带着冷笑的刘安,仿佛不是那个对众人极好说话笑意盎然的刘安,心中第一次涌上了惧意。王云平从震惊中清醒了过来,忙附合说赵槐死于黄巾兵之手,大家都看见的,并且愿意听从刘安的指挥。萧唐等也恢复了过来,随声附合。
刘安的脸上又露出了微笑,仿佛刚才杀人的并不是他,而是另外一个人,这让萧唐等人的心情又轻松了一点。刘安令王云平带五十人,收集起城中所有鼓角,在袭营开始后,要鼓角齐鸣,搅乱敌人,萧唐和梁银带领自己部下将士和原先属于赵槐的将士,则和刘安自己领剩余全部人马,全力扑击,最后,刘安又说了一句话:生死存亡,在此一举。
看着面前带着微笑的刘安,萧唐等心中不由升起了誓死一拼的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