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不群冷哼了一声,道:“不要你多管闲事,这件事还是由当日冲儿足踢两名青城弟子而起。若无以前的嫌隙,那罗人杰好端端地,又怎会针对他们?”说到这里,岳不群向女儿蹬了一眼,厉声道:“此刻是论究本门戒律,你是华山弟子,休得胡乱插嘴。”
岳灵珊极少见父亲对自己如此疾言厉色,心中大受委曲,眼眶一红,便要哭了出来。若在平时,岳不群纵然不理,岳夫人也要温言慰抚,但此时岳不群是以掌门人身分,究理门户戒律,岳夫人也不便理睬女儿,只有当作没瞧见。
岳不群向令狐冲道:“罗人杰无礼,你不理他就是了,可说什么‘屁股向后平沙落雁式’,那不是折辱青城派吗?这也就罢了,可是你怎地出言对恒山派无礼,说甚么‘一见尼姑,逢赌必输’?又说连我也怕见尼姑?”岳灵珊噗哧一声笑,叫道:“爹!”
岳不群向她摇了摇手,又转头对令狐信道:“你大师兄的事情说白也只是小辈间的事情,可是你呢?竟然当着那么多武林前辈的面卖弄小聪明,算计青城派掌门。怎么?是不是现在很后悔当时没有把余沧海毙于掌下?”
“弟子不敢!”令狐信马上求饶,一旁的令狐冲也向师傅请罪。
看两人认错诚恳,岳不群脸色好了许多,长叹道:“你们两人天资聪颖,乃罕见的练武奇才。冲儿你性格跳脱,不喜拘束,但对为师和你师娘却是尊敬有加,可在江湖之中,你这样的性格最容易吃亏。信儿你呢?虽说相比冲儿你成熟稳重了许多,可更加讨厌束缚,如果不是师傅、师娘还在,恐怕没人能够管得住你。多余的我也不说了,你们两个给我好好想想。这次你们下山,大损我派声誉,罚你面壁一年。”
令狐冲、令狐信马上躬身道:“是,弟子恭领责罚。”
面壁一年!绝对是很严重的惩罚了,这可比打板子严重多了。岳灵珊马上就站出来道:“面壁一年?那怎么成?岂不是将人闷也闷死了?”
岳不群冷哼道:“面壁一年,有甚么希罕?当年你师祖犯过,便曾在这玉女峰上面壁三年零六个月,不曾下峰一步。”
岳灵珊伸了伸舌头,道:“那么面壁一年,还算是轻的了?其实大师哥说‘一见尼姑,逢赌必输’,全是出于救人的好心,又不是故意骂人!”
岳不群道:“正因为出于好心,这才罚他面壁一年,要是出于歹意,我不打掉他满口牙齿、割了他的舌头才怪。”
岳夫人道:“珊儿不要罗唆爹爹啦。大师哥、二师哥在玉女峰上面壁思过,两人一起聊天说话,不会无聊的。”
“那……那大师哥和二师哥都走了,谁陪我练剑啊?玉女峰上终年积雪,那么冷他们两个怎么过啊?又吃什么啊?”岳灵珊急了,大眼里蓄着泪水,眼看就要哭出来了。
宁中则马上拍了拍女儿,嗔怪的看了岳不群一眼,道:“珊儿,你不用担心。华山派这么多人,你还担心没人给冲儿和信儿送饭吗?”
岳大夫人又是哄又是唬的,终于把女儿给哄高兴了,而令狐信两人呢,在回去收拾了一下后,也和众位师弟们高了别,踏上了思过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