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顺水推舟

海军三艘战舰密谋叛逃事件在华夏中央政府的低调处理下已经销声匿迹，几乎没有惊动任何新闻媒体，中央政府只是在《华夏日报》上发布了一个侦破外国间谍案的消息。在华日谈判暂停三天后，竹篮打水的日本人迅速要求与华夏恢复谈判，并非常不耐烦地通过了许多原来争论不休的细节。经过一个星期的紧张磋商，日本与华夏签订了停战和平协议，并在英美的监督下一次性向华夏支付三千二百万美元的战争赔偿，协议的最后明确提出东北问题的解决途径，双方将在一年内另寻时间通过谈判解决。八月二十四日，日本战俘在第五集团军的押解下分批抵达青岛港，通过国联红十字小组监督交接的全过程。这次华日谈判的结果虽然不尽人意，但在华夏百年来委曲求全的历史上无疑是一个极大的喜讯。

八月二十五日，载誉归来的蔡元培一行受到数万南京市民的热烈欢迎。望着站台上喧天的锣鼓和鲜花彩旗，代表团成员眼中流下了喜悦的泪水，他们和亿万深受鼓舞的华夏人民一样，第一次感到自己的脊梁原来也是如此坚挺！

刘存紧握着年逾花甲的蔡元培的手，一起穿过欢呼的人群走进小汽车中，对激动的蔡元培轻轻祝贺几句之后就笑着说道：“蔡公，本来应该让您休息几天，但法国和英美两国的公使都在您地办公室里递交外交照会。强烈抗议我们在上海民间帮会的火拼中缺乏治理的力度和诚意，要求我们拿出一个弥补缺陷杜绝此类事件再次发生的方案。子文兄正在与他们接洽，您和这几个国家的公使关系都不错，我想是否您前去见见他们，略为表示一下歉意，顺便问问他们能否一起在租界里成立一个治安联略处？随后我们再召开联席会议彻底解决上海问题？”

蔡元培哈哈一笑，然后看着刘存故作生气地说道：“谁让伯庸的官比我大。不去我能说出口吗？”

两人随即发出会意的笑声，人老成精地蔡元培小声问道：“伯庸是否打算趁此机会将上海的人事作个大地调整？”

“蔡公果然是高瞻远瞩啊！不错。当时我们为了上海的平稳过渡，采取了许多顾全大局的折中办法，事实证明我们当初的做法是失败的！”刘存认真向蔡元培说明自己的意思，并向他提出要求支持和帮助的请求：“政府效率低下派系丛生，将一个诺大地上海搞得乌烟瘴气！我想借着这次帮会相互屠杀和暴事件、以及海军的叛逃未遂事件这个难得机会，将上海的领导班子来一次重新洗牌，因为里面有许多深藏在我们政府之中的蛀虫和亲日派。蔡公。实话实说，刘存需要你的支持！”

蔡元培神色严峻地思索了一下，坚定地回答刘存：“伯庸放心，你的胸怀我知道，你决不会为了自己的一己之私来考虑问题，我支持你！但你要仔细权衡一下，不能再任用桂系的人马了，否则中央政府地众多大员将陷入旷日持久的争执之中十分罗嗦！我们几个老家伙了解你。相信大家没什么意见，但你得考虑江浙一派的意见，毕竟在江浙一带他们家大业大根深蒂固啊！”

“蔡公您放心！这次上海市政府的主要长官不会出现一个桂系的候选人，但有可能由桂系的将领来担任上海警备司令一职。你知道上海如今就在黄绍纮将军地第七集团军和梁铸将军的中央集团军的包围之中，除了他们，其他的人我实在不放心。”刘存诚实地向蔡元培说出自己的心里话。

蔡元培听了刘存的话有些意外也有些激动。他知道因为刘存是对自己的信任才说出这样直率的话来，他拍拍刘存的腿平静地说道：“难得伯庸如此信任，好！我一定会鼎力支持！”

一个星期后，令中外瞩目的中央特别联席会议结束，孙科如愿以偿以中央执委地身份当上了上海市代理市长，徐谦兼任上海市党主席，第七集团军第一路军军长伍延飏当选上海卫戌司令部司令。这是一个令各方势力都能接受地结果，就连从前线赶回参加会议的蒋介石和李宗仁等都向外界表示了满意。

此次赶来南京参加会议地蒋介石自我感到较为满意。由于他在北方战场上的出色表现，尽管没有通过战争建功立业，但他团结了冯玉祥和阎锡山的大部队伍。对日本侵略势力构成了巨大压力。他被增选为党中央第一副主席，以及升为中央军事委员会第一副主席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蒋介石感到满意的第二个理由是。由于愤怒的冯玉祥日夜兼程马不停蹄攻下了西安，已经将叛乱的军队赶到贫瘠的陕甘宁一带，唐生智也以患病为借口通电全国，随后离开华夏经过俄国赶赴法国就医，这就意味那些令蒋介石头痛的几个对手已经分裂成几个极小的势力，终于难以威胁到他了！相反，遭遇内乱的冯玉祥在蒋介石和阎锡山的暗中活动下，将近一半的兵力落入两人之手，整个河北如今已经是蒋介石和李宗仁的天下了，而豫北的新乡和安阳地区已经被兴高采烈的阎锡山所占据。实力大减的冯玉祥只能在西安舔着伤口望而兴叹了！

然而除了刘存，没有一个人意识到蒋介石在暗中进行的阴谋：心怀怨恨的冯玉祥一定不会善罢甘休，这就给老蒋提供了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老蒋已经派人给冯玉祥送钱表示慰问，并巧妙地挑起冯玉祥和阎锡山之间的矛盾而从中渔利！沾沾自喜地阎锡山怎么也不会料到自己又一次落入把兄弟的算计中，半年之后他阎锡山的军队和地皮就会缩水一半以上。

蒋介石其实非常愿意和刘存单独相处。每一次与刘存的见面都会令他生出一种奇妙的感觉，他自己也说不清楚是一种挑战还是一种身处敌敌友友分分合合之间的刺激！但有一点蒋介石十分向往，那就是两人间百无顾忌的交流，每一次都给自己带来惊喜和启迪。

临别地前一天晚上，蒋介石邀请刘存到玄武湖边的浙江老店里坐坐，刘存欣然答应准时到来，这令老蒋感到欣喜之余又有点说不出地情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