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攘外安内

那名失去理智的所谓“奉天记者”被拖走关押之后，整个战俘营随即安静。经过认真核实证明没有一个俘虏被枪杀或虐待之后，几十名中外记者都放下心来，得知另外二十一名特殊身份的战俘将于明天稍晚时间押送南京之后，众记者迅速离开军营返回自己的驻地，将今天的见闻和战俘们的待遇等消息发回各自的总部。

只有国联红十字小组坚持完成所有的检查，一副以公事公办形象出现的珍妮.泰勒，凭着一个记者的职业感觉要求见一见那位擅自开枪的士兵，白崇禧无可奈何地苦笑一下，叫来边上的吕竞存轻声吩咐几句，吕竞存立刻收回老是停留在珍妮高耸胸部上的眼光，毕恭毕敬领着珍妮几人走到警卫营旁边的禁闭室，打开狭小的铁门把那位“肇事”的士兵叫出来接受询问。

肇事老兵走出禁闭室，看到自己的军长和一群长官领着几位洋人在一旁等着心里十分紧张，随着珍妮的提问和翻译的详细解释，老兵顿时感到放心，老老实实承认自己在下午的几点几分看到天上的大鸟飞来飞去，一恼火就开了四枪，结果莫名其妙就被关了禁闭！

在珍妮详细的询问下，这个老兵痞子刚开始还很拘束，随着边上长官们轻轻的笑声他的胆子逐渐变大，绘声绘色手舞足蹈描述大鸟飞行的姿势，一对贼眼却不停地在珍妮诱人地胸部扫来扫去。等众人满意地离开之后老兵还傻乎乎盯着珍妮远去的背影嘴里发出“啧啧”的声音。哪知道听到声音的吕竞存转身回来，兜头就给老兵痞子两个响亮的暴栗：“你奶奶的，连刘总的马子你也敢想入非非！本来老子还让人给你送酒送烧鸡，看来你是饱了！”

吕竞存说完气乎乎追赶众人，老兵痞子捂住头上地包竟然呵呵笑出声来，对吕竞存的背影大声喊道：“军座，小弟眼睛饱了。可肚里还饿着呢！”

吕竞存突然停下脚步转过身指指老兵痞子，还没有说话自己也笑了起来：“你奶奶地有种！”随即吩咐身边的副官让人给老兵痞子送双份的酒和烧鸡。老兵远远听得一清二楚乐得差点就在原地翻跟斗。吕竞存笑骂两句急忙离去，心里却在想“奶奶的别说这痞子，老子也不就差点流口水了”。

※※※

孙逐良轻轻走进刘存的办公室，随手递给他一份电报笑着说道：“白长官发来的电报。我在楼下等你，等会我们一起去外面吃餐饭怎么样？”

刘存不解的看了他一眼，也不急着打开电报夹，小声问道：“怎么了？有什么值得高兴地事？”

“也没什么！我看你已经连续吃了几天便餐了。想出去打打牙祭，你要不愿意就改天吧。”孙逐良说完便转身出去。

“逐良你等等，我收拾一会就下去。”刘存想想同意了孙逐良的提议。

待孙逐良出去顺手关上门，刘存便打开电报夹，匆匆看一眼立刻激动地站起来重新读完每一个字：二十一名重要战俘由特种大队二中队连夜秘密押解南京。另，国联红十字小组联略官珍妮.泰勒将于五日内前往南京商讨战俘之事。

心潮澎湃的刘存做了个深呼吸，顺手抽出电文纸叠好放入上衣口袋，略为收拾就离开办公室。带上门后向守候门口的两名心腹点点头独自走到楼下，发现孙逐良已经坐在车里和师兄李纯孝开心交谈着，看到刘存钻进来两人一起用暧昧的目光将他上下打量。

李纯孝开玩笑说道：“师弟，你的洋马子什么时候回来你也不懂，看来你得加强安全部的力量才行了。”

刘存哈哈一笑：“师兄你还真说对了，过几天安全部长韩方琢将带他师兄王玉清到南京来和我见上一面。到时你如有兴趣不妨也亲近亲近。”

李纯孝动容地问道：“是上海滩‘斧头帮’的大当家，合肥人王亚樵？”

“没错！形意门南宗地。”刘存轻轻一笑便吩咐伺机：“六子，你还愣着干吗？快开车吧。”

当晚，酒有八分的刘存独自在办公室侧室的休息间里静躺，手里捏着一根褪了色的发带发呆，几年来的一幕幕情景在他脑海里不停穿梭：珍妮金色的秀发蔚蓝地眼睛、曹嘉娇媚的颜容紧锁的娥眉、儿子咦呀的声音和挥动的小手……一切都如漂浮在空中的虚影幻像，仿佛离他很远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