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十八日,北伐军开始总攻击。面对北伐军高涨的士气和雄厚的军力,吴佩孚部四万余人马退到汨罗河北岸等待后援部队汇合反击。中路第四军、第七军、第八军之一部成三路齐头并进,第四军进攻平江,计划由崇阳通城一线挺进武昌,第七军在浯口段强渡汨罗河击溃守敌,随后经蒲圻、咸宁和贺胜桥攻向武昌,第八军一部攻击营田以东之敌,随后取道岳州进击武昌。
此时,吴佩孚和奉系张作霖夹击冯玉祥的战斗尚未结束,主力部队仍在河北一带未能返回。与北伐军正面相对的直系陈嘉谟师、李济臣师和原湖南叶开鑫师等部队,沿汨罗河北岸布开防线,构筑碉堡布下地雷和铁丝网严阵以待。
十九日临晨,中路北伐军同时发起猛攻,夏威指挥的第七军第三路军如出笼猛虎奋勇争先,在无渡船的情况下利用秋季水浅的有利时机,充分显示出新桂军的优势涉水强渡,半日时间即攻破敌军孙建业旅的防线占领浯口城,由钟祖培、胡综铎率领的第一路军以伤亡三百余人的代价渡过滑石滩占领万余守军把守的张家碑一线,随即乘胜追击肃清逃敌,歼灭大量敌人。第四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扫清了盘据平江、通城之敌,迫使敌主将陆云在通城北门楼司令部自杀,其余残部迅速溃败逃串。
第四军在攻打平江时初遇电网,许多官兵不知电网的厉害满身水渍竟然用手去强行拔开,没想到沾上之后即被电流击毙而后续者又上去拉扯解救,有如一串串蚂蚱紧缚绳索,好在火炮击断电缆方才得以跃过此障碍从而击溃守敌,但一百余名士兵被电死令各指挥官懊悔不已。由于通讯不畅无法联系,八月二十三日第四军竟然一路猛攻偏离进攻路线打到大沙坪与第七军汇合,李宗仁将错就错干脆命令两军交叉前进。
第四军挟连胜之勇又与敌血战两日,一举攻到汀泗桥头。
汀泗桥为汉长铁路上著名的两座大铁桥之一,南岸沼泽遍布水深流急,直系守将陈嘉谟陈列重兵于桥头两侧和前后高地顽强抵抗,第四军奋不顾身强攻不止,于二十六日逼近南岸,只见急流奔腾,面对天堑只能望而兴叹。不久第四军团长黄琪翔观察归来,自告奋勇实施偷袭,决心趁敌军疲惫不堪之时率所部夜渡而击,其余各部紧密配合到时冲过铁桥一举击破敌人防线。
入夜,找到数十条民船的黄琪翔于黎明前的一刻渡过天堑,连日鏖战的敌人浑然不觉,黄琪翔随即率部骤然发起攻击,桥南的叶挺独立团表现出惊人的英勇气概,面对强敌勇往直前,一时间铁桥南北喊声震天,突遭打击的敌人胆战心惊四处溃散,督战的敌军大刀队虽然接连砍下临阵退缩的团、营长等九颗血淋淋的人头,还是无法把阵地稳定下来,叶挺独立团于二十八日上午经过血战一举攻陷汀泗桥率先占领敌军战地,荣获“铁军”的光荣称号!
汀泗桥沦陷使敌人有如惊弓之鸟望风而逃,第七军按计划分进合击跃过山区攻下蒲圻占领咸宁与第四军连成一线,截断了大批敌军的退路,三万敌人见前有追兵后有堵截,绝望之下弃械投降,反而便宜了姗姗而来的唐生智第八军,使得第八军从此实力大增,为唐生智以后的汉宁相争提供了强有力的资本。
心急如焚的吴佩孚领着大部主力迅速南下,于二十八日到达贺胜桥,与退守此地的直系残部汇合摆开战场,南面北伐军第七军主力也于当日尽数赶来与前部汇合。至此,以第七军和第四军为主力的决定此次北伐成败的贺胜桥血战的序幕即将拉开。
吴佩孚带领十余万大军沿江布置,以纵深配备构筑链环工事,将大部主力集中在贺胜桥一带。素以雄才大略能攻善守著称的儒帅吴佩孚,迅速调度堪称华夏最精锐部队的下属军旅,他坚信自己的部署万无一失!在视察防线的时候他自信地对众多部下侃侃而谈:“昔以汀泗桥一战而定鄂,今以贺胜桥一战而定天下!”
当这位吴大帅在贺胜桥紧急布防时,蒋介石总司令和参谋长白崇禧来到咸宁,与北伐中央军第四、七、八军前方高级指挥官共商进攻贺胜桥的作战计划。会上,意气风发的李宗仁谢绝了唐生智调兵支援担当一部的要求,含笑说第八军尽可原地休息静候佳音,李宗仁志得意满的一句话使唐生智心中暗喜,新桂军因而又平添近八千勇士的损失。会议最后决定:攻打贺胜桥的战役由李宗仁任总指挥,指挥四、七两军为攻桥的主力军,唐生智的第八军为总预备队,并调第八军的何键、夏斗寅部自嘉鱼渡江出发,绕道进攻汉口、汉阳,以逼迫吴佩孚军之背面。
李宗仁于八月二十九日命令第四军仍旧沿着铁路一线前进,进逼贺胜桥正面方向,第七军由咸宁东北方向出发,攻击贺胜桥以东区域。夏威和钟祖培两路分别担任左右两翼,与第四军并肩前进。当日,第七军一部在王本玄一带与敌军警戒部队遭遇,通过猛烈的打击将敌人残部赶向贺胜桥方向。此时,吴佩孚的大军也已在贺胜桥严阵以待,双方主力云集两面,不惜倾尽全力作决定胜负的孤注一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