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董战场上的大火,烧毁了邓本殷部将士的斗志和希望。
战线西面,距离小董二十多公里的重要阵地大寺,被小董方向通天的大火和惊天的巨响所震撼,小董一失死守大寺已无意义,几千官兵在国民军二师的炮火中六神无主士气衰落。国民军刘日福部冲进大直镇之后,故意放跑了三百多名守军,自己则从容不迫地追击。大直败兵的到来更加深大寺守军这种恐惧彷徨之心理,近六千人的守军阵地上弥漫着惊惶失措和厌战情绪,待到胡综铎二师发起猛烈冲锋的时候,很多士兵都把枪扔到地上,任凭官长的斥骂与威胁,深感大势已去的悲观与惆怅,犹如瘟疫般在官兵中传染,军官们亦停止了吼叫深感回天无力。
几乎没有像样的抵抗近六千官兵弃械投降,经一个晚上的休整,胡综铎将俘虏全部留给了保安部队南宁一师处理,全军连夜开拔直指防城县城。临晨六点,部队来到空无一兵的滩营镇驻扎休息,准备发起对防城守军的攻击,刘日福部边防军四师的两个团则马不停蹄向十万大山南麓的大箓镇奔去。
左翼战线,临晨六点,神不知鬼不觉的龙剑光特种旅拿下山口要塞之后,从公馆背后杀入了镇内,睡眼蒙松的守军还来不及掉转枪口已纷纷倒下,一个多小时的巷战,改进后的双管猎枪发挥了惊人的威力,和特种旅配备的波萝状手雷一样均是近战巷战的利器,龙剑光旅轻松获胜后官兵们普遍有种意犹未尽的感觉。
伯劳镇守军在曾少坤一师大部猛烈火力的打击下,半小时内即溃不成军落荒而逃,曾少坤只留下一个营兵力驻守,主力就向东南四十公里外的张黄镇逼去。
九月二十七日下午五点,防城守军最高长官,邓本殷军的副将申葆藩已经失去了困兽犹斗的勇气,抢在刘日福部拿下大箓攻占那梭镇之前,带着一百余名贴身侍从和卫队,快速通过那梭经东兴镇逃亡安南,两天后,防城全境的控制权已完全掌握在国民军的手中。
九月二十八日下午,四面楚歌的邓本殷面无表情地坐在钦州大营里,对一干跟随自己征战多年的将校做最后的告别,一脸索然的李宗仁没有再难为他,在邓本殷向全国通电下野后,允许他携带亲随家眷从海路前往香江定居。
九月二十九日,广西省长黄旭初在得到详细战报的同时也接到刘存通过电报发来的建议,广西省政府关于“免征钦州、防城、合浦、博白、浦北、灵山和上思七县五年农林渔业税赋”的政令随即发布,十月一日同时粘贴于各县镇的大街小巷。同日,曾少坤的边防部队第一师一万二千余人马正式进驻钦州城,防区为以上免税之七县。半个月后,广西边防部队更名为“广西边防军总司令部”,同时撤师设旅,边防第一师正式更名为“广西边防军总司令部钦州军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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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二十六日,正当钦廉战役如火如荼展开之时,梧州以东的另一场战斗正处一触即发之态势。
陈天泰分水路两路进军梧州,于二十六日中午在梧州东部距离梧州城十二公里的东镇扎寨安营,略作安顿即派遣参谋长李澜柱到梧州与国民军商讨出兵事务。李澜柱一行受到黄绍竑和白崇禧的热情接待,在众人殷勤的陪同下,李澜柱志得意满趾高气扬地坐进西江上风情万种香艳无边的花舟,数杯下肚各人欢声笑语情怀荡漾,李澜柱抓着捏杯劝饮的柔嫩小手依依不舍,满嘴诗词歌赋直追李、杜,白崇禧看准机会从容告辞离去。
国民军大本营内,刘存、俞作柏、吕焕炎、梁朝机、张成、孙逐良和从八步赶来的边防军二师师长李言平等一干将帅,在宽大的沙盘前最后确定各自的进攻方向,白崇禧及时回来。
白崇禧指着微缩的东镇问道:“李师长,你的两个团可到镇北?”
李言平回答:“六小时前已进入阵地,可笑的是陈天泰竟然一个斥候都不派。”
白崇禧微微一笑随即说道:“好!俞军长你四师改在东营码头上船由水上进击,收缴陈天泰军船只防其顺流而下。一师按原计划与李言平师两个团从西、北夹击,任公(李济深)已联络粤军第一师协助,在东面德庆至罗定一线挡住陈天泰东逃之路。此战,我军定要将陈天泰顺着粤桂边境由北向南全力驱赶,至岑溪县与罗定交界之处我军再合围擒之。”
刘存高兴地说道:“好计策!如此一来避免我军不必要之损失,又能趁其混乱四散之时各个击破收编,陈天泰只能顺着我军给他指定的路线亡命逃串,沿途广东之各部势力见状恐怕再也没有胆量频频西窥了吧?”
众人一笑,梁朝机风趣地说:“听说陈天泰是个大麻子,这回可以见识一下了。”大家随之一阵大笑,这才各自领命离去。
下午六点晚饭时间,国民军突然发动进攻,陈天泰大惊失色,阻挡不及连忙命令全军东撤,狼狈不堪逃到郁南又闻前哨回报粤军已在德庆城外筑起机枪阵地等候,仓促间只能向南顺着粤桂边界流串。俞作柏部尾随而击,时急时缓、忽左忽右,犹如猛虎驱羊随心所欲,李言平部干脆停下脚步,携带缴获的十门重炮中的四门,在黄绍竑和白崇禧的戏谑声中乐呵呵地返回八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