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存接口说道:“张成,你的分析又是如何?尽管说来无需顾忌有何遗漏。”
得到两人的鼓励和信任张成重振精神恢复信心,显示出良好的大局观和敏锐的判断力:“依我看,沈荣光此去郁林,无非想拉拢李德邻附合。保守估计,沈部定会要求在他进攻梧州时李德邻部勿援助我军。此事亦是李德邻不敢与我军联手讨伐陆云高部之重要原因,因为只要在我军逆江而上战事胶着之时,若沈部全力一击必将攻破兵力空虚之梧州,站稳梧州之后,沈部所要收拾之对象,首当其冲就是李德邻部自己了。”
“说得好!”刘存和白崇禧忍不住一同高声赞扬,两人都为自己阵营中有这样一位深谋远虑之将才而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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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佳节,刘存和白崇禧分头进入军营与士兵一起共度良宵。
刘存来到北营,这是四团的驻地,宽广的操场上分三个方阵摆上木板架起的长桌,团长韦云淞和升为团副兼一营长的粱铸一把将刘存拉倒自己的那一溜桌子旁,拿起大碗就要敬酒。刘存忙托住韦云淞的手问道:“世栋兄,警戒和机动布置如何?”
“伯庸放心!三个营每营一个连在防地驻守,各处岗哨增加一倍。向北每条道路各有一个侦查排分段前出四十公里。”韦云淞正容回答。
韦云淞表字世栋,九岁那年母亲去世,父亲神经失常,家境悲凉,他兄妹五人靠排行十三的伯父抚养。刚满十七岁,他怀揣仅有的八文铜钱步行八百里到桂林,考入蔡锷所办的学兵营工兵队当学兵,后来的军旅生涯中表现出过人的周密和果断。韦云淞的成熟稳健令军中众人感到放心,刘存对他也一直心怀敬意和尊重。
刘存握着他的手坐下互敬三碗,便与他和粱铸交谈起来。开了几个玩笑之后,刘存带着两位团长到各营敬酒,二营是曾少坤营长三营是李言平营长,如果说全军官兵对刘存的感觉是亲切和敬佩的话,这两营的官兵对刘存的感觉就是充满着感激和崇拜!刘存低声吩咐一下身边的警卫员,在曾少坤和李言平的迎领下端起大碗走过一队队欢呼的士兵身边,一路碰一路喝过去……
天还没亮刘存渴醒,他撑起身体步履蹒跚的走到客厅,抱起那个装满五斤茶水的青花瓷壶仰头就灌。警卫员听到动静赶来时刘存已经穿好衣服正在扎腰带,警卫员心想昨夜背他回来自己累得一塌糊涂,怎么天还没亮又要训练?无奈之下只能跟着刘存向五十米外的教导营操场跑去。
刘存洗了个澡又精神抖擞地来到指挥部,白崇禧、黄绍竑以及陈雄均已早到,一干校官也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聊天。刘存逐一打完招呼就把陈雄拉到边上的红木沙发上坐下:“德广兄,我的那几套设备如何?”
陈雄故意大声逗他:“吔?我说伯庸,大哥我坐了一天一夜的船赶回梧州,一见面你不好好恭维几句就问你的那些玩意?嘿!什么时候你给我钱了?怎么我没有印象!”说完做势欲走,可刘存的手劲一点都不小,陈雄挣扎了两下没办法也就不动了,只是双眼望向天花板一副你耐我何的表情,气得刘存只想骂娘,见此情景黄绍竑和白崇禧等人也笑眯眯过来凑热闹,刘存刚想恶狠狠的威胁几句也就不好意思出口了。
黄绍竑笑着说:“伯庸,此次我广州之行受到孙先生的接见和鼓励,按你的办法找到孙公子和杨财长诉苦如愿没有拿到钱,但其他的政策和暂行编制都一并获得批准。倒是在酒宴上廖先生和胡先生先生发话了,要向广西讨贼军要人,我一听就知道任公(李济深)又胡乱举荐,于是就说没问题!我黄绍纮第一个报名,结果换来一顿数落。唉!当场我就感叹:同样是人呐!他刘伯庸除了模样过得去之外又有哪一点比我们兄弟几个强?人比人气死人啊!”
黄绍竑话音刚落大厅里发出一种哄然大笑,连角落里的两个发报员也难受地捂着嘴巴笑得面红耳赤,刘存干脆谁也不理独自倒茶去,直到众人笑够了才一同进入作战会议室。
进入会议室,一股无形的肃穆之气迎面而来,所有人全都收起了轻慢之心迅速坐下,黄绍竑看了大家一眼开始介绍情况:“此次广州之行,大本营已经批准我军下一阶段之作战计划,并授权我军全权处理广西之军政要务。可以说此次广州之行满载而归!”
看到大家高兴的神情黄绍竑话音一转,隐隐透出肃杀之气:“日内,我军将开始第一阶段之讨贼作战,现在请白参谋长布置作战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