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病房,护士已将两人的晚餐送来,刘存扶起白崇禧坐在床边上,自己毫不客气地捧起饭碗。一边吃一边把踢球回来的路上老人和自己说的话告诉白崇禧,白崇禧也是一声叹息。
刘存说起杰拉德和丹尼斯邀请自己去酒吧的事情,认真征求白崇禧的意见,白崇禧略为一想,就对刘存说:“为什么不去?这是个机会,一来能摸摸西方对我们如今时局的看法,二来能结交一些人,说不定日后会对自己有所帮助。”
刘存停下勺子呆呆地看着白崇禧,搞得白崇禧有些糊涂:“伯庸,你又想什么馊主意?”
刘存晃着脑袋说:“啧啧!到底是我的大哥啊!高,实在是高!一般人听到这样的消息唯恐避之不及。哪怕是同意,也会千叮万嘱‘小心小心切记切记!’只有你不但坚决同意,而且想得那么周到,满肚子的算计。小弟佩服啊!”
说完放下碗一连做了几个揖,弄得白崇禧哭笑不得,直到威胁刘存要把碗给他当帽子戴时刘存才稍为老实一点,晚餐在两人嘻嘻哈哈中渡过。刘存洗完澡回来,看着自己一身打扮不禁有些发愁,一直以来,刘存还都是穿着临来广州之前买的那两套便服,因为布质的原因上衣都已经严重变形,平时倒也没在意,如今要到洋人汇聚的地方去,却怎么好意思?正在刘存连声哀叹的时候,一件崭新的白衬衣飞到自己怀里,刘存急忙接住抖开,一面换上一面说:“还是大哥心疼我,再多几件就好了!”
“你想得美!用完今晚就还给我!”白崇禧没好气地说:“记着,悠着点别出洋相!”
“放心吧!地质工人的儿子有几个不能喝的。”刘存骄傲地回答。
“唉?我记得伯父不是矿工吗?怎么又变成地质工人了?”
刘存连忙狡辩:“地质工人是不是探矿?探好矿是不是要工人去挖?都是搞矿的,矿工怎么也是半个地质工人吧!你这叫少见多怪!”说完迅速溜走。
刘存消失在门外白崇禧才反应过来,嘀咕一句这是什么歪理,又拿起书本看了起来。
来到医院门口,杰拉德已在明亮的路灯下等候,刘存急忙过去表示歉意,杰拉德大度的说是自己来早了还有几分钟才到约定时间,两人相对一笑就朝酒吧方向踱去。
远远就看到夜空下闪烁的霓虹灯,两人进入漂亮的大门,丹尼斯几人在舞台边上的那张桌后频频向他们招手,走到桌前大家一阵寒暄便先后坐下,尚未倒酒一曲以小号为主调的爵士乐轻快的想起。一曲终了,大家才展开话题。
“刘,来点什么?”丹尼斯热情的问:“还有比尔?”
“谢谢!就这个吧!”待杰拉德先要了杯苏打水,刘存才指指桌上的苏格兰威士忌回答。丹尼斯非常高兴的用一个华丽的动作给刘存倒上半杯威士忌。
在一片“为了胜利”的致酒词中大家碰了一杯,,然后是热烈的相互介绍和交流。丹尼斯向刘存提问:“刘,我问了比尔你的情况,他说你是他的病人的朋友,具体的工作不清楚,我冒昧的问你一句,能告诉我吗?当然,如果你不方便可以不说。”
刘存微笑着看了杰拉德一眼,转而对丹尼斯说:“没关系丹尼斯,就算今晚大家不问,我也觉得有必要告诉大家,我是个军人!”
“哦!我的上帝!亲爱的朋友,如果不是你亲口说出来,我们根本不会相信你是个军人。”瑞士人汉斯惊讶的说。
丹尼斯举起了杯子:“我提议,为了坦诚的朋友,为了足球勇士,为了我们的认识干一杯!”
一杯酒就在一片干杯的欢呼声中消失。接下来的气氛随意很多,大家三三两两各自交谈。舞曲奏响,两位浪漫的法国队友和丹尼斯以及汉斯都起身去寻找各自的舞伴,酒桌上就只剩下杰拉德和刘存两人,杰拉德提议到吧台那坐坐,刘存欣然同意。
“伙计,两杯加冰威士忌。”一坐下杰拉德要了酒随后转向刘存:“刘,你会跳舞吗?”
“对不起杰拉德先生,我不会。”刘存照实回答。
“不,刘,叫我比尔!”杰拉德故意板起脸:“我们是朋友,对吗?”
“谢谢你比尔,遇到你是我的荣幸。”刘存郑重地敬了他一杯。
刘存真诚的笑容令杰拉德非常高兴。两人一杯接一杯对饮起来,相互述说自己的家乡和童年往事,相处十分融洽。正当两人兴致勃勃的时候,一个甜美动听声音插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