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漓漓细雨,汜水关。
一身银甲的孙坚傲立城头,身后站着桓飞和管辂和麾下手足三将。六人脚下,只见无数军士正在赶装辎重,整备兵器弓马。
“赵岑降服,不但使我军兵不血刃得了汜水雄关。更令我得精兵两万,粮草辎重无数,只要再给我半个时辰,我就可以立刻起兵攻打洛阳。”孙坚按捺不住兴奋,对着众人滔滔言到。
“德谋,义公,汝二人随我领兵两万兵发洛阳,公覆,你领降军一万守护汜水,加以整编。”
三将齐声接令,孙坚转头看向桓飞,笑道:“云龙此番随我赴联军大营,克吕布的陷阵营,扬我江东军威,今日提你为我军副偏将,领部曲兵五千,你带人去降军里着意挑选吧。”
众人皆是一惊。跳过裨将,跃为副偏将不算,孙坚还信手一送,就给了桓飞四分之一的降军。桓飞一震,还没开口,只见程普与黄盖、韩当交换了个眼色,先开了口:“孙帅不可!”
桓飞一愣,他已看出三将似乎非常不满。果然程普道:“孙帅,信赏必罚,乃治军之根本,桓飞虽然是一介良才,功绩不小,但似乎也升迁太快,恐军中不服,且他本是少年孺子,入军伍时日尚短,恐人言孙帅过於偏袒。”
孙坚脸色变了变。一旁的黄盖觉的气氛有点不对,程普话说的不甚婉转,急忙出言饰道:“云龙才能卓越,假以时日必可为我军正军大将,若要升迁,也不急于一时,等破洛阳之后在行封赏就是,而且越级而升,恐怕是会令军士不服。”
孙坚有些恼火,两名手足大将出言反对自己,这是从来没有过的。程普、黄盖历来对自己多有建言,但从不干预他作为主帅的决定。恼火之余,他似乎也嗅到了一丝不安的气息。
桓飞见孙坚与黄盖等人因为自己的事似乎有些不和。急忙道:“小子无功无德,不敢再受师傅的升迁,况且,与陷阵营一战,我云龙卫折损过半,还请师傅惩罚。升迁之事请师傅收回成命。”
话到这里,他喉头有些哽咽,心中有些难过。不是因为升迁被阻,他对权位并不留恋,他还巴不得不当将军,不用上战场呢。他想起了为己阵亡的过半云龙卫将士。
同时也有了一丝遗憾,不知何时起,本来对自己友好的三员江东大将对自己都似乎抱上了敌意。他哪里知道,他的近来的强劲势头已使三将认定他将成为大公子孙策的威胁,从而对他加以限制。
一旁的管辂袖手而立,仰头看天,一副事不关己的神态。孙坚按住不满,无奈准备收回成命。只听一言不曾发的韩当开了口:“论功行赏,桓飞却是当升迁,不迁亦难安军心,不若就升一级,升为裨将如何?”
程普和黄盖皆诧异的看着韩当,心中不明为何从没给桓飞好脸色看的韩当今次居然给桓飞说项。
这时只听孙坚应允道:“就如此行,升桓飞为正裨将,部曲千人。”这事就这么定了下来。孙坚接着道:“你们三人下去分头行事吧。”三将齐齐施了军礼,下了城墙。经过桓飞时,三人连眼尾也没看桓飞一眼。
三将走后,城头陷入了宁静的气氛,只有细细的雨丝晰晰沥沥的打在三人身上的声音。孙坚伸出手,接了接雨丝,神情有些落漠。“公明之言,果然不差。”
桓飞有些愕然,看向管辂,孙坚苦笑解释给桓飞听,“公明对我说,我麾下大将皆视你为威胁,我本不信,不想方才一试便试出来了。”
桓飞一头雾水,“什么威胁?我吗?”
这时管辂才回过身来。锐利的眼神直视桓飞:“就是你!计破三倍的董卓军,勇斩华雄,大闹刑骑军,奋战陷阵营。你现在风头之劲,怎不让这些江东老将心生警惕?”
“什么警惕?”桓飞还是有些不明白。管辂正要再解释,被孙坚拦下。“公明,不要说了。此事就当没有发生过。桓飞虽然出身江东军伍,但基业也不会止在江东。”
转头看了不明所以的桓飞,笑了笑,犹如爱抚亲子般的轻抚其头:“别多想了,好好训练你的云龙卫。这才是你今后立足天下的根本,我看过你选拔的那名卫长,虽是胡人,却的确是个人才,好生待他,必是你今后逐鹿天下的得力臂助,快带人去降军挑选新血吧,今后记着多加训练,业精于勤而荒于嬉,练兵打仗也是一般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