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你是这样的人,一辈子也不会变。一个真正的大夫无论在什么情况下都绝不会害人的,张先生,你不是个医生,况先生才是。令尊早就看出了这一点,所以当年才不肯将那《千金方》传给你。其实你也实在够傻,贵派既为当世医毒大家,便算没有那《千金方》,有令尊为师,凭张先生你的聪明才智也不难学有所成,便算不能超越况先生,也必定不失为一代圣手,难道便不能辅佐心上人图谋大业吗?何况令尊时已年迈,时日本已无多,你便多忍片刻待他西去之后再问况先生,照你所说,他既对你百依百顺,那时无有师命作梗,只怕他未必便会拒绝。之前江边遇袭,他将那沉星指环给我,便是有意让我将它交还予你,他既将这黄泉谷的掌门信物都给你了,那《千金方》只怕也早为你备在谷中了。”
张守墨怔住。
其时二人已然出阵,苍山翠柏重现眼前,白云舒卷,却已不是所有人都能如它一般从容。周子峻走过张守墨身边时悠悠地又说了一句:“张先生若能早些想到这些,或许就能与老父另走他途、不至酿成失手弑父的惨剧了!”
“沉波当年并非有意,你又何必拿话刺他。”
“他虽非有意,但他害得况先生你被世人冤枉,受了这么多委屈,我可没法不介意。”周子峻说着突然扑上去将况中流一把抱住,道,“况先生,我知道张先生是为了你才放了我一马,但你再这么偏心张先生,我可要吃醋了!”
况中流哭笑不得,心道这孩子武功未臻一流,这抱人的功夫却不知哪里学来的,又快又狠又准。却全不知这纯是他对周子峻有了宽容之心,外人看来,几乎便可算是宠溺了。他不好驳他一片真心,只得叹了口气,轻轻挣开他的手转过话头道:“白苍梧那病我之前也看了,实是无解,你不肯认他,真不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