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了一回只觉头痛,突然一回头,只见两双眼睛一上一下盯着自己,却是况中流与双双掀了车帘趴在门口,一大一小都不说话,只瞪着眼睛看他,乍一见不觉好笑。只听况中流道:“可想好了往哪里去?”
周子峻之前尚还混乱,一见双双,却立时清醒过来,道:“不管张先生是生是死,我都要到他家中走上一趟。他若活着,必会不顾一切回家,若是死了,我也要将他的消息传给他家人知晓。”况中流道:“你便不怕他家人责怪?”周子峻苦笑道:“是我失职,他家人要打要骂皆是该的。”稍稍一顿又道:“何况我还得先送双双回家不是?”说着伸手在双双脑袋上一揉,双双小嘴一扁,转身爬入车中。他知她触动心事不觉一叹,只听况中流道:“你既已决定那便快些走吧。这地方有些可厌之人,味道实在难闻。”说着放下车帘。
周子峻一怔,心道他说的是谁?一面却也不再耽搁,打马往城外去了。
他明知此刻出城已是晚了,定然赶不上宿头,但况中流不愿留在城中,他心中也是不愿,心想这和益县是天杀帮的地头,自己打败了那胡帮主,虽不怕他但还是不要多待为妙,是以一径出城,至得天黑,果然只得露宿。
他找了处空旷之地将马放了任它自去吃草,四下去寻了些枯枝败叶过来生火,又将干粮分给双双与况中流。况中流看他忙东忙西,道:“你倒熟练得很。”
周子峻笑道:“我跟着师父走过几趟镖,什么事没做过,这算什么!只这会儿天黑了,否则我还可打两只兔子咱们烤了来吃。我做菜的手艺可不是吹的,况先生你吃过便知道了。”
况中流嘿然不语。他向不多话,周子峻也不以为意,只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双双玩笑,双双之前因回家之语思念家人颇有些难过,但终是小孩儿心性,跟他逗得一阵,渐渐地也便笑了。一时吃完东西闲扯了会儿,周子峻见她困了,便将她抱到车上让她安睡,这才又下得车来,却见况中流仍是看他,不觉诧异,摸摸自己脸道:“况先生莫是不认识在下了?”况中流似是没听出他的俏皮话,只道:“你待她倒好。”
周子峻这才明白,不觉微微苦笑。他在火边坐下,过得一会儿方道:“我也是被拐子从家乡拐出来的。曹五叔说,我师父见那拐子打我极是可怜,掏钱将我买下来的。”况中流这才明白他是同病相怜,却又忍不住问:“那时多大?可还记得家乡是哪里?家里有些什么人?”周子峻摇头道:“都不记得了。”稍稍一顿又道,“只听那拐子说我有个长命锁,上头刻了只瑞鼠,因此师娘推测我是属鼠的,方才替我取了这个名字。那锁却早已被他卖了。”他说着突然话锋一转问况中流:“况先生呢?况先生家中又还有些什么人?”
况中流不料他会倒过来问自己,呆了一呆,半晌方道:“我原有个师弟。”说了这一句却又不说。
周子峻道:“那他现在在哪里?”
况中流道:“死了。”言下大是冷淡。
周子峻心想你那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