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他头也不抬,笑道:“哪有,还不是因为贪睡怕英雄责怪小的,加之先前沒有好好梳洗,实在是不意思直接出來,怕污了老大您的眼,图让小的内疚罢了。”
颈侧温热的鼻息微变,他抬起头,正对寂流觞幽暗不明的目光。
“内疚么。”他眼中沒了那一丝笑意,那种莫名的表情让天涯为之一愣。“果然是不一样了。”
“什么?”他有点不名所以。
“小家伙,说实话,你醒來后有沒有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像这话摆在两天前,这小家伙是怎么也不会说出口的,不管那时他心里是不是这么想,但至于他沒那个胆子直接向自己放出话來。
“恩,是有这种感觉。”斟酌了半天,他还是不清楚自己究竟哪里不太对劲,但隐隐总觉得寂流觞和他先前想的一样,自己的确有那么一点不同了。
轻哼一声,寂流觞松开他的手腕,鸠占鹊巢地坐在他适才落座,并且已被他的体量捂热的绣墩上。
目不转睛地,眼中犹有一丝恼羞亦或是担忧,寂流觞看着天涯燃起木炭。橘色的火光映在他的侧脸上,一股说不出的暖意冉冉地袭上自己的心头。苏苏麻麻,让他情不自禁地揉上天涯垂下的发丝。
见状,天涯偏首看來,全然无知的眼神看得他心头又是一阵烦闷。
“小心烧到头发。”他面不改色地胡诌道,顺手将那缕发丝别到天涯的耳后。
他做得很是自然,天涯却后知后觉地反应过來。
“呃,有劳英雄了。”他向后撤了撤身,微窘的神情取悦了某人。
寂流觞支手托腮,欣赏着他难得显露的少年窘态,眼中不自觉地绽出无边春意。
这种全神贯注的凝视让天涯直觉竖起寒毛,如临深渊如履薄冰一般。忘了烫,他提起热在炉上的茶壶,为寂流觞斟了一盏茶。好吧,他想不论自己是哪一点不一样了,可悲的是他的奴性依旧。
也不知心里是怎么想的,寂流觞顺水推舟地端起茶呷了一口,目光无意瞟过桌上的书册。
“《春意锦瑟》?”黑眸抹过异采,他一瞬不瞬地看着天涯,倾身靠近,“怎么,天涯你这是春心萌动了,恩?”
轻巧地避开他的动作,适应性极强的?或者说是天生老脸皮厚的!天涯此时再无窘色,姿态从容地坐在他对面,笑道:“‘书不淫來人自淫’,我倒是觉得上面的跋比提字比起那正文來的更有趣些呢。”
直接翻到首页,一目十行,寂流觞飞速扫过。眸光遽沉,他抬起头。“鸱吻死了。”他进门许久不谈正事,此时却突然开口,“天涯怎么看。”
放下茶盏,天涯定定回望。“英雄,小的不知道,小的也不认识这位叫鸱吻的!他是什么人,与小的有什么关系吗?”他是真心的不清楚,这都是哪跟哪啊,他都有点糊涂了。
“鸱吻,空净蝉原來的随侍,前不久被宗主看好选作与龙吟城联姻的人选之一。”寂流觞不动声色地细细看着天涯的脸色,像是一定要在他脸上瞧出个子丑寅卯出來。
“哦,反正不管我的事儿。”天涯轻笑,他实在是不明白,寂流觞好端端地干嘛要告诉他这些,他管谁和龙吟城联姻呢,他又不准备去抢亲的说。
“怎么,这么快就忘记那龙吟城的大小姐了?”
“英雄!”天涯一窘,慌忙道:“我与龙大小姐不熟,好不好!”搞什么嘛,怎么一提及龙隐秀,这位爷就阴阳怪气的啊,之前在天枢城那次被他撞到龙隐秀上门找他时也是这样。
“哼,我看未必吧,人家龙姑娘可是对你念念不忘,情有独钟呢,要不怎么会不顾姑娘家的矜持大着胆儿向宗主提及呢!”寂流觞这会也不拐弯抹角了,只是这话一出來就如同惊雷劈下,震得天涯差点从凳子上跳起來。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