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月几日?天涯莫要误会,在下是看天涯已到婚龄,本人虽不才可人面极广,成人良缘之事颇愿为之。”绯歌绝对不承认自己这是在搅和觞君的“好事”。
“多谢绯歌的好意,只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天涯的父母虽不在身边,可上头君上威压犹在,婚姻大事怕是天涯也无法做主啊。”哈哈,这时天涯必须得承认寂流觞的名头有时还是很管用地!
绯歌自认套话技巧一流,掌宗门内文书公子一职以來从未失手,却不想被天涯的这一招“太极八卦连环掌”推了个干净。
好,好,果然不是个容易相与、“大智若愚”的聪明人,这回觞君可是要吃苦头了。
半掩容,他欲以衣袖遮住嘴角的邪恶笑意,不想却被一阵乱风吹翻了袖角。掩饰性地咳了两声,再抬首就见天涯偏首看向铅云低垂的天空。
微乱的鬓发扑朔了容颜,如水墨渲染了一般,让同为男子的他也不由看楞。果然,衍君的眼光犀利,那眼儿媚用在这人身上,便是用在了刀刃之上,他第一心中浮现了对“如虎添翼”这一词的正解。
远处紫电如一道狰狞的伤疤,划破重重密云,悬停了许久的大雨终于落下。
雨滴敲打着窗棱发出近似于乐音的旋律,只不过这旋律不是红牙慢板的“杨柳岸、晓风残月”,而是琵琶击玉的“大江东去”,听着惊心。
飞溅的雨滴落在脸上,天涯也不避,任凉意渗进肌理。他微地笑开,轻问道:“这场雨会下多久呢,绯歌?”
“璇玑的雨耐性向來极好。”绯歌干脆放下笔墨,望向窗外那滂沱之雨。
“那么,和人比呢?”
绯歌一怔,而后笑开。
天涯站起身,冲他微微一礼。“今日有劳绯歌款待,改日绯歌得空一定要來罗浮山坐坐,天涯定当回请。”
“客气。”抬眼又看了一下窗外,绯歌自书案上取來一本书,“这风雨缠绵,天涯不如览卷打发时间,给。”
天涯顺手接过,念出书名。“《春意锦瑟》。”
“一本淫……书,打发时间正合适。”绯歌眉色微扬,带抹挑衅。
原以为天涯多少会有点犹豫,却不想他眼不带眨地将书收进袖里。
“多谢绯歌,在下定完璧归还。”
而后洒然离去。
愣了好久,直到雨滴溅入眼帘,绯歌这才回过神來。
还真是……有意思,令人期待啊!
他愉快笑开。
寂流觞,魔宗六君之中最应不知情为何物的觞君,这回天劫可真的是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