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将巾子放好,为寂流觞掩好了被角之后,这才去吹熄了烛火。摸索着回到床边,右腿先跪到床沿儿上,左腿跨迈过去就往床里爬。
寂流觞眯缝着眼睛看着身上的人,一时又想捉弄他,于是故意伸出左腿顶到他的右膝盖上,膝盖滑落床沿儿,整个人便紧紧趴在了自个儿的身上。
天涯连忙爬起来,吓得捂住胸口静静看了寂流觞一阵,见其并未转醒,只是梦中踢腿罢了,便又放下心来,随即钻进被窝后离他远远的躺着。
这个混蛋睡着了都不老实,还想着欺负自己!刚刚真不该帮他擦身子的,丢在外间榻上得了。
窗外风劲浪骤,拍打在窗上。寂流觞索性睡不着,便睁了眼睛看着帐顶,方才小家伙趴倒的时候,自己有那么一刻感受到心跳的厉害,一时间只觉血液倒流,下面涨得紧。摒去杂念,擦拭过的身子极是舒坦,每一处都被热巾子掠过,每一处都有着说不尽的舒爽。慢慢转回头看去,那小家伙轻轻地有规律地呼吸着,应该是睡着了。
寂流觞侧过身子枕着手臂,如同在魂车上的那段时日,两人就这么静静躺着。
窗外的风更大了,浪花溅到殿下石崖上又弹起来,这是一个不眠夜。寂流觞突然有些无助,眼前感觉又回到了那个初初来天枢城的晚上。
半晌,他伸出手臂,搭在天涯身上,随即闭上眼睛。
天涯被惊醒,试着推了推身上的手臂,发现毫无作用,又出声唤了他的名字,仍是没有反应。一方面私会抚苏辰后又伺候了寂流觞擦拭身子,已经很是困倦,一方面在魂车上的日子,这样的肢体接触也不是头一次了,天涯索性不再动弹,就这么又沉沉地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中,似乎有一双手臂又将自己紧紧搂住,身后那人的下颌抵在自己头顶,微暖的呼吸似有若无地吹拂在耳际。就如在魂车上一般,天涯好像又找回了那种感觉,半梦半醒中就这么过了一夜。
次日一早,风已小了不少,寂流觞起身换了亵衣裤后,便去沐浴了。是故天涯醒来后并没有在床上瞧见他人影。
懒懒地伸了个懒腰,天涯揉着迷糊地眼四下看看,一时之间脑袋还是一遍空白当中,怔了半晌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是在天枢城,并非魂车之上。
“天涯,你醒了没?”这时窗外传来了蓬荫的声音。
“恩,醒了。”他忙应着,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估计差不多上午10点左右了吧,一般他若是一觉睡到自然醒的话,姑摸这就是这个钟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