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起来了吗?”似乎是熟悉的声音在轻声地问道。天涯翻了个身,心中模糊地想道,好似又是蓬荫张望他醒了没。
“咦,没醒呢。”那女声又喃喃自语道。天涯在睡意朦胧中听来只觉得不真实,他忽然微微笑了笑,若是他立刻起身,会不会吓她一跳呢。
想着想着,眼睛自然就张了开。映入眼帘是一片绯红漫天的帐幔。
自己怎么会到这里?这里怎么不像是罗浮山自己的房间。天涯直盯着帐子,面上迷茫之色顿生。
“天涯,你可是醒了?”旁边女声轻轻地问。
天涯伸出手臂,正欲掀起帐子一角,不由愣住了,光滑白腻的手臂碰到微冷的空气,泛起一片寒毛。自己竟是半裸着的。
怎么回事?他似想起了什么,定定地扭过头去,一转头,那张熟悉的男子面目陡然印入他的眼中。
“英—英雄!”他颤抖着抓着被衾,只恨不得能离那人越远越好。
寂流觞缓缓睁开眼睛,先是定了定神,对上天涯惊恐的眼神,忽然就沉下了面色,他半撑着上身坐起,被衾便一下子滑落至他光祼着、精壮的腰间,天涯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又是一惊,忙闭上双眼,不敢再看。
“蓬阴,你且退去。”他淡淡地开口吩咐着。帐外的那个人影便轻轻退去。像是退到了门口,关门的一瞬又传来她的隐有笑意的声音:“觞君,洗漱用具已备在外间,等觞整理妥当后请移步到正厅,与羽君同去赴宴,方才龙吟城主已下宴请更贴。”语毕便恭谨地关门离去。
寂流觞慢条斯理地撩开经纱帐,扯过掸的床边玲珑案几上的衣衫,随意往身上一披,便起了身,似不经意扭头对天涯道:“还愣着做什么,莫非还需要本君伺候你更衣不成?”
天涯闻言诧异地抬起头,只觉得心里的血一起往面上涌去。尼玛,自己被睡了不算,还需要伺候他大爷!他的手紧紧捏着被衾,玉白的手背上青色的筋隐隐泛起,几乎生生把被子扯出一个洞来。
寂流觞见他没有吱声,便又回过头盯着他,他却缓缓别过脸去,眼中的恼意一闪既没,一动不动,若石化了一般蜷缩在床的一角。
寂流觞不觉地皱了皱若刀裁的双眉,却也不再说话,看了他一眼后便转身向外间走去。
悉悉簌簌一阵后,天涯感觉帐前没什么动静后,这才回首看过来,发现床前确已不见那具魄他心魂的身影,还没暗暗舒了口气,便又听见那人的声音似是在外间隐约传来“蓬阴你就在这等着天涯,看他是否有需要。本君要先去沐浴更衣再与羽汇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