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流觞不在理会跪在地上的楚天涯,仿佛刚刚的柔情不过是幻觉,风过无痕,在外面的侍婢们立刻应道“觞君?”,他声音一提,沉沉喝道:“进来。”
门外两名待女同时一惊,急急应道:“是。”便小心地推门踏入殿中。
她们一入殿,便看到了跪在寂流觞脚前,衣裳凌乱,束带半解,低着头一动不动的楚天涯,本能地感觉殿内的气氛有点紧张。
两人匆匆扫视后便面无表情地低下头,安静地来到寂流觞身边,等侯他的下一步指示。
这个时候,殿中很安静,很安静。楚天涯甚至悲观地在想,或许这一刻便是那暴风雨来前的宁静.....
也不知过了多久,寂流觞优雅的,沉静的,甚至是温柔的声音在殿中徐徐响起,“为我宽衣吧。”这时他的声音中,已然又恢复了之前那种无半点烟火气的冰冷。此刻的这位罗浮山主,俊美的脸上一派云淡风轻,银棕似琉璃般的双眼明澈深邃,仿若点缀着淡淡星光的夜空,暗红眸光不再。他,又是那个初初在树上见着的如切如琢,只能让楚天涯仰望的魔君了。
那两个侍婢小心上前,围着寂流觞,轻手轻脚却又十分迅速地给他宽衣解带,更换衫袍。
楚天涯老实地跪坐在地上,一直都没有动,直到寂流觞再次倚躺上床,帐帏飘飞到了他脸上,他才慢慢站起,低着头,倒退几步。
就在这时,那两个侍女却又悄无声息地走到了他身边。她们手脚麻利,不由分说又一左一右架着他的膀子,又轻又快地把他架起来半拖着,往殿门外疾走而去。
原本,楚天涯是很反感如此被人架着走的,可现在,他也不敢惊动了床上那个阴晴不定的主,便老老实实地任由这两个待女摆弄他。
这般走了一圈,他才发觉自己是被她们弄到刚刚沐浴的木楼那边去了,木楼后面连接着另一栋木楼,这里不算大,楼前也是一个庭院,虽然他还没机会涉足,但足以一览无余。
这里小巧却精致,他被架着一路而来,道旁怪石巍峨,野菊盎然,花木与亭台楼阁相映成趣,自有一种风流幽雅之态。小木楼三面环水,只一条青竹小道可行,道边外围拦着石屏,是故看不清是不是还通着别的院落。
他们沿道而行,忽有微风吹过,吹得廊檐下的铜铃“叮当”作响,楚天涯侧耳细听片刻,暗道“真好听”,心里没来由地一放松。
他被她们架到木屋内即丢下,准备转身离去,“这是哪里,他给你们下了什么指令了?”楚天涯扬着眉,言语间却全是试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