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娘道:“可不是么。坊间里都传遍了。我过來也不过是想给你们提个醒儿。这事儿你们得早做准备。免得到时候被打个措手不及。”
我想了想。还是把心中的疑惑给说了出來:“老娘。灵雾宫关系到月族的存亡。您老身为苍族首领。就打算这样袖手旁观。”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问。”老娘叹了口气。“苍月两族的关系并不像你想得那样简单。苍云谷若是贸然出面。只怕局势会变得更复杂。霜儿。如今娘我也只有一句劝告。摄魂术真正施展起來。对月族影响甚大。你一定要慎用。”
我张了张嘴。有些惊讶:“老娘你的意思是……”
“娘我只能言尽于此了。”
老娘的话里包含了太多意味不明的东西。我默默地将我该知道的都藏进心底。然后对老娘点了点头。之后又想起一件事。不由问到:“娘。我爹他……可曾來找过你。”
提起那老头子。老娘的黑眼睛幽幽地瞪了我一眼。道:“爹。你小子认得倒快。”
我嘿嘿傻笑。企图蒙混过关:“爹他老人家也不容易。”
原本以为老娘会继续瞪我。沒想到她竟也只理了理衣裳。还点了头。道:“是呀。谁都不容易。不过这一切都沒什么关系了。他有他要做的事。我有我要守护的东西。这样……很好。”
我知道在这件事上我再不能说什么。只得怀着无比复杂的心情点了点头。又陪娘坐了会儿。东扯西扯着一些事儿。渐渐的有些困乏。
老娘见我精神不佳。大手一挥将我扇回了房。自己离开了。
翌日午时慕大哥如约而去。闻萧带着灵雾宫的众人上了茶楼。远远的看着。我陪着慕大哥走到苏州桥下。看到沉素身着一袭薄暮似的红衣站在那里。怀中抱着一个熟睡的半大小孩。她脸上的脂粉依旧浓厚。只是此刻却已经沒有以往那么惨白尖锐。
我从桥下望着沉素。只觉得洛神的确是有神力。像这样一个容颜尽毁的女人人能够给她一种让人足以忘记她缺陷的气质。如今的沉素完全不会让人介意她长成什么样子。有怎么样的一张脸。她就那样站在那里。就是一个人间绝色的女子。
当然。沉素过去就是以为艳绝天下的女子。
前日的一场雪不过覆了些砖瓦屋檐。地上仍旧是一片空茫的青褐色。远处临湖人家的檐下挂着些大红的灯笼随风轻摆。水波沉静。
慕大哥慢慢的走上桥去。一袭轻纱制的薄衫衣带飘飞。他体温如冰。自然也不怕冷。但是每次看到他如此单薄的走向未來遥不可知的命途里。我心里都有些难过。
昨日老娘离开之后。晚上慕聆也过來跟我提了一些日前坊间传出來的话语。那天慕大哥与秋觉一战。飞虹门及其他各大派的弟子们很多都在场。虽然他们受伤不轻。但是慕大哥的模样已经被他们看到。回去之后疗伤之余还能分享谈资。七言八语的将事情又扩大了无数倍到处传唱。到后來谣言已经夸张到了面目全非的地步。慕大哥的样子被描绘成了一个仿佛地狱走上來的阎罗。噬血残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