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於阵最怕麻烦,要他做这种“白手起家”的事情,还是早早放弃这念头比较好。
盯着人家门前的排囊发呆。排囊是人类早期的鼓风机,借由水力推动,一座炉子用好几个囊因而得名,燕王说那是冶铁用的。
柳於阵显得特别惊喜,他在国外呆得太久,在戈壁呆得更久,对南方这些从沒见过的东西,忍不住就多看了几眼。
“不知道神风会不会弄这些东西。”神风是队伍中的后卫掩护,跟鬼泣一样有着一双变态的神圣之手,但不同的是,他的手擅长创造各种各样不思议的东西,制造枪支弹药不过是小事一桩。
他正蹲着身子像看怪东西般看着人家水排,全神贯注的,把从屋子里出來倒水的大婶给吓了一大跳。还好柳於阵不是在城区里做这动作,不然燕王肯定会生气。
“诶哟妈呀,吓死我了,小伙子你这是在干什么呢?”
听见大婶的嚷嚷声,柳於阵四处望了望,燕王已经走到前面去了,他尴尬地搔搔头,“对不起啊大婶,我就觉得沒见过,很好奇。”
大婶却全然无视了他的解释,突然大叫了起來,“欸?!你不是柳丞相吗?”
“你认得我?”柳於阵吃惊地反指着自己,他变装一身布衣,长长的黑发垂落单肩,即使这样认出他对柳国人民來说还是易如反掌么。
大婶几欲欢呼似的,她的神情告诉他,这大婶要是再兴奋一点,全柳国人民就都知道柳丞相驾到了。他忙竖起食指,示意这位捧着水盆,身形较壮的女士噤声。
“请您不要把我在柳国的事说出去,偷偷告诉你,如果把你的排囊换成扇形或者轮形的水排,鼓风会更快。”
正要告诉大婶怎么弄,燕滕华怒气冲冲的呼唤声已经先他一步,“於阵,到我身边來。”
柳於阵有礼貌地告别大婶,慢悠悠地迎着燕王而去,“吵什么呀,这不是來了么。”
燕王冷眼看向那位大婶,确保她胆子很小不会乱说话之后,才正色对柳於阵道,“在外面不要乱说话,我不希望别人知道你心里那些厉害想法。你是只属于我的。”
“犯得着那么小气嘛。我这可是为了全人类的进步,多伟大!哦,原來你是看不得我伟大!”
燕王无语,长鞭握在手上,轻轻在柳於阵脑袋上敲击了一下,“你笨,快走了!”
就在燕王和柳於阵离开两个时辰后,他们下榻的吉悦客栈却突然现身几道黑色身影。
“你们确定他们住在这里?”楼外一名白衣男子冷冷问道,轻摇的折扇总将他的面容掩盖着,柔得妩媚的声线醉人好听。
老掌柜瘦骨嶙峋,跪在那人脚下颤颤巍巍地说道,“是。他们刚刚离开客栈,小的亲耳听说,他们今晚闭城之前就会回來,就住在天字一号房里。”
白衣男子猛然合起折扇,露出白银扇下清秀儒雅却又冰冷严肃的脸颊,“知道了,你下去吧。鸠虎上前。”
他一声令吓,立即有一名黑衣蒙面的男子双膝见地,老掌柜混江湖也有些时日了,明白事态不妥回避为上,赶紧拖着疲倦的身子奔回自己的客栈去。
“小的听令。请太子吩咐。”
“上次让你看守那贱人你却让她逃了,已是失职了一回,今番要是再有纰漏便以死谢罪吧。”白衣男子淡淡地说着话,却让听令的侍从们不禁汗如雨下,原來这般好听的声音,也可以如地府黑白无常勾魂一般可怕。
“鸠虎,你派人在天字一号房埋伏,不论生死,一定要将她捉到手。她是我对付燕滕华的最后一步棋,不得有任何闪失,本太子也只有你们可以依靠。柳国的未來就在你们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