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李雅听父亲讲白泽是个十分贤明而又聪慧的神兽.然而李雅所认识的白泽.却是个让人头疼不已的俊美青年.十分懒惰.而又十分喜爱美女.好美酒.常常穿了一身白色长衫.做了偏偏佳公子的模样.出去混吃混喝.李雅曾经问过白泽为什么性子与传说截然不同.当时白泽涎着一张俊美非常的脸道:“小雅.我既是神兽.又怎么能让世人知晓真性情呢?”
“分明是个纨绔子弟.”李雅如是想.
然而白泽眯着一双凤眼.用手敲打他的脑袋道:“别以为我不知晓你在心里骂本尊.本尊也不与你计较.你买些酒肉.我也就放过你了.”李雅顿时一脸阴沉.大叹黄帝可怜.当年黄帝他老人家一定受尽了这位神尊的欺负.
其实白泽在这十年间教授了他许多.虽然李雅并不十分明白.但是仍然在心里将白泽当做了亦师亦友不可分离的亲人.
十年后的今日.李雅已长大成人.而一直照顾他的奶妈也年老了.双鬓斑白.皱纹如同无数细虫子一般爬满了脸.昨夜的一场大雨.让天气骤然改变.奶妈单薄而又衰老的身体终于支撑不住.病倒了.病來如山倒.李雅十分担心.又十分焦急.然而他却毫无办法.晃神之间.他想到了白泽.
白泽是能让人逢凶化吉的神兽.一定有办法能治愈奶妈.
白泽似乎又一次看穿我的心思.从李雅胸前佩戴的白玉中闪现而出.
他看了一眼缠绵病榻的奶妈.细长的丹凤眼.罕见地有了一丝并非纨绔的情绪.
“可有救么.白泽.”李雅的目光紧紧逼视着白泽.嘴唇被咬得乌青.
白泽道:“小雅.你大约也知晓.你奶妈她已经灯油将尽.今日來看诊的大夫也告诉你了吧.”他眼神游离.顿了顿.忽而又目光坚定继续道:“我虽是神兽.然而天命不可违.死亡也并非坏事......我...”
“够了.我知道了.”李雅打断白泽难得正经的话语.他说的他都知道.可是他不甘心.奶妈照顾了我二十一载.对他呵护有加.即便是他的父亲也比不上奶妈于他的重要性.如今她病卧在床.性命不久.李雅却丝毫沒有对策.心里十分难过.只能一直守在奶妈床前.照顾她.十日后.奶妈终究是在他怀里病逝.姿势如同当年离开主家时她怀抱李雅一般.只是奶妈连一句遗言也沒有留下.
“小雅.你奶妈三魂七魄离体.不久鬼差便要來带她去轮回.你可还有要同她讲的事情.我可以帮你.不过附加条件是你得随我离开江南.”白泽如是说.
李雅抬头看见白泽俊美的面庞.半晌.终于冷笑一声道:“白泽.我要你救她.你不答应我.你说天命难违.哈哈.好一个天命难违.你自己走吧.我与奶妈感情深厚.不需言语也能知晓对方心意.你要我随你离开江南.可笑.我又不是貌美如花的美人.恐怕沒有机缘与你神尊白泽一起相处.”说罢李雅扯下自己脖子上系着的白玉.系玉的绳子勒得他生疼.从前李雅不觉得奶妈的死会让自己难过.然后真个儿到了这个时刻.却难过得悲伤都忘记了.因着悲伤而忘却悲伤.
“小少爷.”李雅耳边传來熟悉的声音.让他一度以为奶妈并沒有死亡.然而他手间冰冷僵硬的触感告诉我奶妈的确死了.那么说话的.只能是魂魄.
果然.奶妈的魂魄就站在李雅的面前.他那被悲伤充斥的眼泪再也止不住.奔腾而下.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今日为了奶妈.倒也不算什么.
“小少爷.你听老奴讲.老奴日后不能陪伴小少爷了.您要多多保重.若是能回到主家.老奴也就放心了.其实大少爷是十分疼惜小少爷的.当年族中长老原本要杀死小少爷的.可大少爷倾力阻止.这才将小少爷下放到了江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