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统道:“士公子何出此言,你无病无灾怎么会死。”
先前吸入迷香浓烟时,士干只感到四肢失去知觉,头部眩晕,然后便两眼一黑;虽说现在已然苏醒,但依旧觉得浑身上下很不对劲,四肢绵软,脑内更是浑浑噩噩仿佛像要炸开似的;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中了剧毒,其实那不过是苏醒之后的正常反应,过个一两刻钟便会完全复原。
四肢传来的阵阵痛感,终于让士干从兴奋而又带有少许困惑之中清醒过来,才眨眼工夫自己已然从主将成了阶下囚;“庞统,你这是什么意思,莫非想过河拆桥。”
庞统俯视地上那卷成一团的士家二子,缓缓说道:“士家违背约定在先,我这不算过河拆桥,顶多也只能算借题发挥而已;放心,只要你父亲交出兵权,士家上下老小都会相安无事。”
士干不冷不热道:“刘使君宽厚待人,却不想凤雏先生作风却是截然相反,难道你就不怕刘使君被天下耻笑。”
“呵,呵呵。”庞统笑着摇头道:“耻笑,这天下间人言着实可畏,可惜,我偏偏就不怕;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何况我这也是为交州数十万百姓和天下苍生着想,让众人免于战火,一举多得有何不妥;莫非你想两军交战,父子从此天人两隔,家家户户披麻戴孝、哭哭啼啼。”
士干一时无语以对,看来庞统已是打定主意要用自己去威胁父亲,换取交州七郡这千里贫瘠之地;“交州七郡虽说只三万带甲之兵,但山地众多,易进难出、易守难攻,真要打起来,桂阳兵未必能占便宜。”
庞统顿觉错讹,看来士干是想与自己讨价还价,“与其说交州七郡不如说交州七县,虽说交州沃野千里,但实际上令尊所占之地不过三百余里;至于那三万带甲之兵,如果全像今天我所见到的这样,怕再来五万甚至十万也会被一击即溃。”
士干本想再出言辩驳几句,但一想到那股使自己和两千多人昏迷的黑烟,他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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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趾城太守府内
已年过七旬有五的士燮正在书房内,翻阅那本千日不变的《春秋》,这书他已是看过无数次,可以说早已达到通篇倒背如流的境界;但每每看到那些书中精彩简短故事,还是会忍不住发出感慨。
士家在交州已经盘踞几百年,可以说是此地不折不扣的土霸主;但近来士燮与几位兄弟貌合神离,已是逐渐有各自开战的趋势;他已经年近八旬,雄心壮志早已不复存在,几个儿子却并无一人能够继承家业,这才是他真正担心和关心之事,看《春秋》只是士燮想极力回避现实的借口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