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云无需回头便感应到身后那箭所携带的杀伤力有多强,他连忙气沉双足,急运千斤坠之法往地面潜去;周泰本欲拔箭再射,可赵云却迅速步入街道转角,他只好再度追击过去;周泰身披盔甲,先前一阵追逐已是耗费不少内力,方才凝力一射,更是将他与赵云之间的差距拉大不少。
吴郡城巷道颇多,而且七拐八折,加之月色皆被云层掩盖,可视程度甚低;幸好,蒙面人头上的白巾分外抢眼,这才使得周泰不曾失去目标;待到赵云与他之间拉开十丈距离之后,他终于放弃了,追逐这名神秘蒙面人还是其次,主公安危才更重要;周泰望着赵云消失前走过的街口,摇了摇头,这才朝郡守府奔去。
此时甘宁刚从将军府赶到郡守府上,见大门紧闭,连忙上前举拳敲击;“主公,兴霸求见。”
门还未开,甘宁已经等不及了,直接翻墙而入;郡守府不比将军府地形那般错综复杂,但也是有十多间厢房和方圆数十米之地;甘宁一面大叫,一面左顾右盼,惹得府上众人纷纷点灯推门朝外看去;四周时不时传来丫鬟和奴仆的叫声,几名军士原本想要上前阻拦,但见到是甘宁之后,反而退到一旁。
“何人在外喧哗。”甘宁本欲再进内室,听闻此声当即止步,将双戟交于右掌,向前鞠躬道:“主公,兴霸求见。”
内室之门大开,身穿白色中衣披头散发的孙权走了出来,“三更半夜何事,我不是叫你守住将军府吗。”
甘宁几乎不敢抬头去看孙权,从主公之声便可听出其中含怨;他的鼻子向来比耳朵灵敏,主公身上散出浓烈地异味,想必方才正与哪位夫人行鱼水之欢;这下糟糕了,甘宁将头别向一旁答道:“主公,今晚郡守府未曾来过刺客么。”
刺客,孙权一边绑好衣带一边道:“哪来什么刺客,就算有,也是你这冒失鬼;此处有数位高手保护,谁人可靠近我三丈之内。”
甘宁听后尴尬道:“方才末将在将军府后墙巷内干掉一名荆州细作,正预备将其头颅割下,谁料突然出现一名蒙白巾的高手;他赤手空拳与我相搏,才十数招之内我便败北,幸得周将军及时赶到,蒙面高手才折身逃跑;那人临行之时,口称让我二人看看主公是否安好,于是我这才赶来。”
孙权伸手将额前头发向后一拨,叹道:“赤手空拳在十数招能够将你打败,放眼天下也不过寥寥数人;你刚才说干掉一名荆州细作,凭什么确定他的身份,有何信物和凭证。”
甘宁连忙在怀中搜寻那张纸片,可摸了半天却什么也没掏出来,甘宁回想片刻,愕然道:“怎么会不见了,明明刚才放入怀中。”
孙权见状不由一阵摇头,甘宁突然想起了什么,顿足道:“想起来了,在与蒙面高手对博之时,被其顺手牵羊取走了。”
“内容你可看过。”
值孙甘两人正在郡守府谈论之际,周泰也正在前往郡守府的途中,而赵云却折回客栈;他并不打算就此逃走,此次吴郡之行的目的尚未完成,怎可无功而返;但方才从甘宁怀中截获的那张纸片记载着一条很重要的信息,也需要立即告之主公;权衡利弊之下,赵云决定再次前往将军府,一旦不成便立刻撤回荆州。
赵云打定主意后,开始收拾包袱,从中取出藏匿在内的一把尺半短刃;这把由五金炼制而成的短刃,材质坚硬,虽不及青釭那般削铁如泥,但胜在短小轻便、利于携带;此去将军府,势必要与宁剑娘交手,有此短刃怎么都好过空手对敌。
孙尚香与宁剑娘正躺在床上谈天说地,先前将军府外发生的事两人并不知情,若被宁剑娘看到赵云施展的“流光遁影”必能将其认出;不过她们谈论的话题,恰好就包括赵云在内。
“真不知道那赵云是不是眼界太高,三十多岁的人了,尚未取妻,莫非他有断袖之癖。”孙尚香从来都是语出惊人,与她大兄孙策简直一副德性,倘若赵云将此话听在耳中不知会有何举动;宁剑娘噗嗤笑道:“不会,赵大哥他断然不会有此种离经判道的想法;记得他曾经和我谈起过,他在老家有一位订过亲的娘子,结果却失散多年;赵大哥不找回大嫂,是不会再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