耒阳县衙昨夜灯火通明,用膳过后的庞统一夜未眠,原本堆积如山的史上卷宗被他尽数翻阅了一遍;耒阳乃是造纸术发明家蔡伦的故乡,但以这方圆不过百里之地,却几乎无人会用纸这种高级奢华品;庞统几乎把手指上的粗皮磨薄了一层,才将那重达几百斤的卷宗尽数看完,心中暗暗打定主意,要完善造纸术,早日造出纸张。
可惜现代造纸技术对于此时科技而言,过程还是相当繁杂而又耗时的,加上耒阳县可用资金不足,庞统只有把这个足以将华夏文明推前上百年的伟大设想暂时搁置;历史上耒阳素有“油茶之乡”、“楠竹之乡”、“汉白玉之乡”的美誉,可这三样物品,除去白玉之外,短时间内恐怕无法带来三百金的税金;更何况,白玉采集,暂时归本地最大的乡绅胡延所独有,想要动那块肥肉,恐怕就不是三言两语一道法令能够搞定的。
鸡鸣之声传来,庞统卷起桌上卷宗,走出衙门向东方凝望;若换了以前,他耳中应当能够听到起床号,士兵们必须在三分钟内,从床上爬起,穿上所有装备,站在他的身前;可现在是一千八百年前,硕大的县衙场前,别说人影,就连野狗都没一只。
庞统深吸口气,仰天长呼,“立正,向前看,以纵队一位为队列,左右看齐。”
这一声长呼不打紧,差点没把县衙上那块牌匾给震下来,成年未曾清洗的灰渍洒落满地;县衙附近的民舍顿时亮起灯盏,不断有人从窗上探眼朝左右观望,“不是来了土匪吧,谁在外面乱叫来着。”
“谁知道呢,好像是从县衙方向传来的,该不会是酒鬼大人吧。”
“有可能,管他,虚惊一场,我正美梦呢,被他给搅了。”
庞统疏放体内浊气后,当即将衣摆绑在腰带上,卷起衣袖,开始活动起来;作为一个从军三十五载的军人,每日晨练早已成为了他的良好习惯;更何况庞统虽以智谋见长,其实身手也不错,他真要动起手来,虽然未必敌得过周仓,但比起廖化之辈,肯定也不会差到哪去;旅长只感叹古之文人,都是文武兼修之辈,哪像现代的年轻人,都不爱运动,遇到小小感冒发烧,就是打针吃药;全国民族出了个姚明、刘翔便视为珍宝,以体育强国自居;疏不知,国民皆自强,自我加强体育锻炼、开化民智,那才是真正的强国之路。
旅长曾经当过五年的特种兵,虽然已有多年未曾一试身手,但如今依托庞统的这副身架,昔日的部队搏击高手,又重新找回了自我;后汉之时,武风颇盛,军中将领有大多数都是练家子出身;比如刘备,名为师从卢值,实际上却身怀家传绝学;在当今诸侯之中,其武功之高,恐怕堪与孙权比肩。
荆州军目前公认的第一高手,乃是手持“冷艳锯”的关羽关云长,而他也恰好是庞统的顶头上司-长沙太守;青龙偃月刀之说,实乃后人加以杜撰所出,其实照庞统看来,“冷艳锯”三个字多有杀气,多有魄力;像青龙偃月刀,那种干巴巴的用词,无论意境还是流传度都相差甚远。
一套军体拳打完,庞统只觉整个身心愉悦,浑身毛孔向外渗透出微微汗珠;两个一老一少衙役刚刚挣开双目,从门内走了出来,便被眼前所见到的一幕惊呆了。
“大人,您这么早就起来了,太阳还没出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