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房子装修得很精致，比巷子里青石阶小院子高了不知多少档次，楚凡推开窗户，下方的楼房显得特矮，新家的楼层在十五层，比起小平房四合院，视线开阔无数倍。

褚凉进屋后就盯着楚凡的背影，看他跟猴子似的上窜下跳，他挺舍不得那小院子，那里有很多回忆，青石阶，老闪电，葡萄架好多好多......都是他舍不得忘记的回忆。

阳台很大，老妈打算养花，老爸没吭声，任劳任怨去选了一天花，最后就选了一盆修剪得很精致的茉莉，几株芦荟一叶兰和几盆他叫不上名儿来的花。

新房子的一切都得布置，老妈折腾了一个星期，在换了又换，改了又改之后才总算是敲定了，房子挺大的，三室一厅，一个次卧留给褚凉做书房，老爸特意定制了一个书架，书架是镂空的雕花，看起来特别有味道，加上褚凉整整齐齐的书往上一放，还真有书房的味道了。

过年的时候，老爸回了躺老家把两老人接来新房子过年，褚凉到了假期就往邹凯那跑，今年没下雪，褚凉估摸着时间去了躺邹凯家，这会应该回了。

邹凯家分了房子，但是似乎不是电梯房，好像还在装修，得过段时间，这边家家户户都贴了对联，红彤彤一排，褚凉在青石阶上蹲了一会，他没进邹凯家，从来的时候就听到邹婶的声音，他没听清楚说的什么，但是声音挺大，好像是吵架。

褚凉蹲得腿麻，站起来就看到邹凯从院子了出来，脸色很不好，隐约能看到左脸的巴掌印。

“小凉，什么时候来的。”邹凯看到褚凉的时候愣了一下，但是也没刻意回避。

“一会而已。小凯哥，你的脸...”褚凉盯着邹凯脸看了一会，这是手掌印，邹婶打邹凯哥了，为什么呢？邹婶从来都很疼小凯哥。

“哦，这个啊，刚才我妈打的。”邹凯笑了笑，“陪我走会？真闷啊，快闷疯了。”

褚凉觉得今天邹凯整个人都不对劲，尽管邹凯是笑着的，可是他总觉得这笑是苦的，邹凯其实一点不开心，甚至很难过。

跟着邹凯绕了一圈，等褚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跟着他走到了游戏厅外边儿，这里是顾文哥家的游戏厅，一切都还是老样子，褚凉甚至还能想到当时被郑玮追的感觉，还有他推开门帘时候邹凯和顾文快速分开的嘴。

邹凯和顾文一直很要好，在他去找邹凯玩儿的时候，经常是邹凯刚从顾文家回来。褚凉大概能猜到邹凯和顾文的关系，不像是原先的猜想，现在更确定了，他们是爱着彼此的。

许姨正好出门，看到站在门前的邹凯，脸上净是嫌弃鄙夷还有憎恨，这样的眼神让褚凉觉得很害怕，抬头看到邹凯，后者只是望着许姨笑了笑转身走了，从这个角度能看到他眼睛红红的。

褚凉在震惊中久久不能缓过来，邹凯在他心目中一直是一棵大树似的存在，打拳的邹凯，开玩笑的邹凯，无论什么样都跟现在不一样，那个在他印象里一直坚不可摧的大哥哥现在红着眼眶强颜欢笑。褚凉觉得莫名的恐慌和害怕，好像一直以来的支柱突然被撤了，他有些站不稳，踉跄的跟在邹凯后边。

走出几步就传来许姨的声音“邹凯，你以后别来找顾文了，你们不可能，别逼我。”许姨是一口气说完这话，语气里有强压的愤怒，邹凯顿了顿继续往回走。

褚凉回头望了一眼，门帘后有一道身影，他知道那是顾文。两个相爱的人不得不擦肩而过，不能相爱的原因是他们都是男人，就因为是同性，所以天理不容，所以流言蜚语，所以不得不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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