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便要启行前去惠城，日后说不准再无相见之机。”卿默然歪过头看向奚南，“没想到风城还有唱戏唱的这般好之人，只是可惜了……”

奚南自是知道他感叹的是何，可这世道便是这般，若世事顺了人意便不再能称为世事。“只要有缘日后定有再见之机。等等，你方才说戏班要去哪里？”

“惠城。”

惠城，那不就是皇都么！皇都惠城，同是他明日启程要去之地。算起来那批贡粮也应快到风城了才是。

“过些日子便是太皇太后大寿，戏班会入宫唱戏。虽知你不能，但不禁想问上一问，对此你可有一二兴趣？”卿默然的身子靠的近了些，温热的气息扫在他的面颊上，烙下一片火热。

奚南皱皱眉，想也未想的摇着头。这条路到了这里便算断了的好，如若不然越陷越深，终有一日纸包不住火，为时晚矣。

卿默然双手撑在木台上，身子一跃下了木台，墨色的长袍勾起一阵微风，撩动着衣袖翻飞，“我知晓了，再见。”

他的身子陡然一颤，捏着手中的水葫芦不知说些何好，心头涌上一股仿若永别般的酸涩感，确然，便是永别。抬手，猛的灌下一大口水，那股子酸涩感涌上心头。他便觉得这再见说不得，仿若一说出口便会斩断自己同过往的一切，斩断他本该忘记却又舍不下的一切。

这戏，便是他的毒药。中之于过往，毒发于今夕。

却甘之如饴。

奚南没说话，撂下那水葫芦后只是看着卿默然渐行渐远的身影良久无言。直到那个身影远到模糊不清之时，他才远远的喊了声，“别过”

对于戏而言，他便是孩童，即便爱不释手，也只能是爱不释手罢了，至于其他皆是抓也抓不住的幻影。